哦,也許現在知道了,大概是申夜這樣兒的。
「你呢?」申夜忽然出聲,把秦歌從亂七八糟的思緒裡撈出來。
「阿,」秦歌愣了兩秒才回過神來,笑了笑,「不知道兒,至少得先有個物件處處吧。」
秦歌這會兒心思有點兒亂,到底也還惦記著申夜冰涼的手,抬頭看了看頭頂呼呼吹著冷風的空調,道:「我們也走吧?這兒空調開的太足了,有點兒冷。」
申夜看了秦歌一眼,翹了翹嘴角,應了聲「好」。
這兒的空調並不算太足,何況秦歌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申夜知道他是怕自己冷,心尖暖了一下的同時又有點兒無奈,自己這副破身子,常年都是這麼冷著的。
秦歌站了起來,走到申夜背後,想要給他推輪椅。
「我…我自己來就好。」申夜身子僵了一瞬,說道。
他本就不習慣麻煩別人,何況現在那人是秦歌,他就更不願把自己表現的這麼像個廢人。
秦歌剛剛握上輪椅把手的手一頓,又若無其事的收回來,走到了申夜旁邊。
自己剛剛…是傷到申夜自尊心了?可是張強不也給他推的嗎。
秦歌難得有點兒懊惱,皺著眉頭不說話了。
兩人出了夜店,申夜一直沒聽見秦歌聲音,偏頭看了他一眼,就看見秦歌一副手都不知往哪兒擱了的侷促模樣。
申夜無聲一嘆,道:「還是你幫我推吧,有點兒累了。」
秦歌就像是個想幫大人忙終於被需要的小孩兒,聽了申夜的話樂顛顛的跑到了他身後,動作很穩的推著申夜往路邊兒走。
秦歌早已經和司機發過資訊,這會兒司機已經等在停車場了。
秦歌又發了條語音過去,告訴司機他們出來了,讓他把車開出來。
很快,一輛黑色卡宴就停在了路邊兒。
秦歌停下腳步站在一邊兒,這回他沒再自作主張的上去抱人,而是開啟了車門,看著申夜自己把輪椅轉到門邊兒,兩手撐著扶手,把整個上半身撐起來,有些費力的轉移到車座上,又回過身,撈起兩條腿放進了車裡。
再簡單不過的動作,申夜做完卻已經有些氣喘。
秦歌替他關上車門,把輪椅放進後備箱,才從另一邊兒上了車。
申夜給司機報了地址,說了句「勞駕」,司機應了聲「沒事兒」,就十分淡定目不斜視的開車了。
「剛剛,讓你見笑了。」申夜忽然開口。
秦歌一頓,反應過來申夜是在說他上車費力的樣子,搖了搖頭。
秦歌覺得心口有點兒堵的慌,又不知該說點兒什麼,索性轉過頭看窗外,不說話了。
車內的氣氛一時變得有些沉悶,車子一直開到了申夜家樓下,兩人都沒說話。
秦歌先一步跳下車,取出輪椅,替申夜拉開車門,看著他用和之前差不多的動作把自己摔進輪椅裡。
「那個,」申夜忽然抬頭看著秦歌,「我沒有…」
說了一半兒,申夜卻又停了下來。
秦歌不明所以,問了一句:「沒有什麼?」
「失禁,」申夜深吸口氣,覺得這兩個字說出來其實也不是那麼難,「我沒有失禁。」
秦歌聽到那兩個字兒,只覺得呼吸都滯住了,想起來申夜這是一直還記著之前那雞冠頭說過的話呢,頓時又開始心疼了。
他蹲下身,猶豫了一下,還是握了握申夜依舊冰涼的手,答道:「嗯,我知道。」
申夜對上那雙真摯的眼睛,只覺得壓在心口一晚上的一塊兒大石頭,就這麼落了地。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麼在意在這小孩兒面前的形象,為什麼偏要給他解釋一句,總歸是嘴巴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