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引路婢一驚,停了腳步,看看秦念,方笑道:“七娘子身邊的阿姊,怕是沒有跟出來?”
“這欠敲打的。”秦念將慍怒做了個十足:“我叫她莫要離開我半步,怎的……也是你太過殷勤,我竟沒注意這小賤骨頭不在!”
“七娘子尋您身邊的阿姊有甚事?”那婢子道:“若是無事,便不甚要緊,這尚書府也不大,路雖然曲折,可找個人還是無妨的。”
“有要緊的事兒!”秦念秀眉微蹙,臉頰飛紅,道:“……我,我今日身上不大方便,那要緊東西卻收在那賤婢手上!怎的……你還是帶我回去,尋到這廝!”
“這……”那婢子面上微微犯難,道:“要不,奴婢去取三娘子那裡新做出的……免得您來回顛簸?”
秦念見她這態度,心頭揣測益發篤定幾分。哪兒有將這種東西拿給旁人使用的道理,便是不曾動用的新貨,也不是這一個婢子一句話便能給她取來的!
倘若這婢子在主人面前如此有顏面,如何會被分派一個站在堂門口等著帶人去那不潔淨地方的破差事!
這婢子越是想叫她去那一處淨所,她便越是不能去。誰知曉那裡會發生什麼,她一個女子,做這樣隱蔽的事情之時,還是離可能有男兒出沒的地方越遠越好的。
“不。”她搖頭,堅決至極:“這東西如何能用旁人的?你還是帶我回去吧!”
那婢子面上很有些犯難,但終究也只得答應。秦念隨著她往回走,走到了方才宴會的堂外不遠處才見得一臉焦急的殷殷。
這一刻,她幾乎慶幸自己明智地帶了殷殷而不是脈脈那個痴貨過來。
“你這挨千刀的東西!”秦念臉一沉,斥道:“走到哪裡去了?連跟著我都不會?!”
殷殷雖然莫名其妙,到底心思靈巧,忙垂了頭,道:“全是奴婢的錯,七娘莫氣惱!”
“我都走到那遠極了的地方了,就因為你沒跟著,還要回來取東西……”秦念道:“走吧,跟著我,再走丟,仔細你的皮!”
殷殷忙諾諾應了,秦念卻覷了方才引路的婢子一眼,道:“說來方才那一處淨所好遠吶。你們在三娘身邊伺候著,難道每次也走那麼遠的路?你們所用的淨所在何處,我先用用可行?”
那婢子的神色一僵,笑得尷尬,道:“奴婢們用的東西,怎麼可以給貴人使?骯髒得很!”
秦念搖搖頭,道:“那有什麼,我實在是不願走那般遠的路!再說了,奴婢們用的,與貴人們用的有何不同?我猜不過是沒有薰香,打掃也不甚仔細吧?情急之下,有什麼用不得!”
那婢子猶豫躊躇許久,方道:“煩勞七娘等一等,奴婢馬上去回稟三娘一聲。此事尊卑有別,實在了得,奴婢不敢自專!”
秦念點點頭,道:“那麼,多勞小阿姊了。”
見她跑走,她才瞥了殷殷一眼,極低聲道:“記得我今日身子不方便!”
“您的信期不是……”殷殷大抵初時不明白她意思,問了半句,方將後半句咽回去,點了點頭。
須臾那婢子回來,道:“三娘說,七娘子身份貴重,斷斷不能使奴婢們用的淨所,若是實在迫切,便去小娘子們自己的地方也可。”
秦念再次換上了盈盈笑意,道:“勞煩相引。”
這一回卻沒出什麼意外,若說有什麼意外,便是她出得淨所,一抬頭,便見得主人徐三娘立在面前。
這由不得秦念不吃驚,她眉眼一挑,方笑道:“三娘如何來了?堂上的宴席,莫非已然結束了麼?”
“正是了。”徐三娘笑著向前一步,道:“今日招待不周,還望七娘子莫要惱怒呀。”
秦念微笑道:“我哪裡是那樣容易惱恨旁人的人呢?再者,三娘子思緒機敏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