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請說。”秦念心中動了動。
“那是我兄長的女孩兒。”李氏道:“如娘子所知,也是個賤籍的,只是因了我,有時來府上走動,身份也尷尬……三郎是個和善性子,也不同誰特意說這些個,她隨意行走便也不怎麼有人管。”
秦念微微頷首,聽她接著說,李氏又道:“也不知這小孽障什麼時候對三郎生起心思的,每一回來,都往三郎的窗下徘徊。老身看著蹊蹺,然而偏也不好說,須知三郎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她又生得挺好看,萬一……那可怎麼了得?須毀了白家的清名!呵,說來也不怕娘子見笑,老身是寧可死也不能毀了家中的名頭的,我阿瑤還不曾許人家,若是兄長鬧出這等事兒來,斷斷說不上美談……她又是個庶女,今後可怎麼尋個好郎君?”
秦念輕聲喟嘆道:“做爺孃的,多半是有了這些心思。只是……這如何稱得上作孽呢。”
“我正是怕這樣的事兒,便同阿兄說了,將她許與了一個樂工。此事定下之時,三郎正在邊軍之中,是一絲兒風聲都不知曉的。晚兒說來也是個痴情人,她一個賤奴,人出不去,信也出不去,索性……便把自己了結了。臨終之時,留了一封血書下來,彼時我方才知曉,這小孽障竟對三郎情根深種,實在是作孽!”
秦念道:“可三郎……待她好麼?”
“我看來是同待自家的堂姊妹們相似的。”李氏苦笑:“容老身說一句——娘子啊,您且想想,三郎也只好這般待她,若是居高臨下如主視賤奴一般鄙夷晚兒,那不是三郎的教養能做出的事兒。可晚兒這般人,素日少受人正眼看待,又久恃貌美……難免生了些妄念。”
秦念終於笑了,道:“庶母啊,我本來也不該在意這個的。今日只是阿瑤將我氣著了——您且試想,我與三郎已然做了夫婦,自然是她阿嫂,如何能那般排揎我。”
“她……她……”李氏臉上紅透:“我從小便慣著她……可是,她到底是個庶生的呀。三郎是好心的,從不覺得她低賤,時常也寵著她。我呢,也只覺得她投生到我身上太也可憐,能給她的,樣樣同族人家的嫡女們沒兩樣。但那些堂姊妹們,沒一個看得上她的……”
“獨有那晚兒表姊一個人待她好,是也不是?”
“晚兒與她,好得便如同一個孃胎裡著生的一般。”李氏嘆了口氣:“說來,我已然不是賤籍,她與一個奴婢這樣交好實是不該,可娘子,便是良賤天差地別,人也總是有情的。她今日頂撞於你,多半……”
“人有情固然不壞,只是,因了她重情而被傷害的人,也未必是無情的呀。”秦念道:“庶母,我可以不與她計較,可今日她說的話,叫我怎的能忘懷得了?她問三郎是看上我的人還是看上翼國公府財勢——這樣的言語,說出去要叫人笑掉牙的。您既然是將她當嫡女養,便是教不出氣度風範來,好歹也教她怎麼說話才像話!”
李氏登時如坐針氈,又要立起身來,又不知該將手中的盞兒放到哪裡去:“我……我是賤籍出身的,娘子,我實在是不知曉該怎麼教她。”
“庶母說話,便比她說得好聽許多!”秦念道:“但凡是人心裡頭記掛著旁人的感受,言語便不會太過難聽的。”
李氏慚色滿面,只道:“不瞞娘子說,當初您與三郎這一門婚事,我聽著,歡喜得都不知將腳往哪一處放了。倒也不為旁的,只為您出身高族,說不定能借了您的好處,給阿瑤尋個好郎君。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