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坐在床上,兩眼放空,盯著手裡嫣紅的請柬發呆。
直到現在,她還是不敢相信。
沈珩要結婚了。
不是和曾經的正牌女友,不是和她,而是和突然橫空的蘇沙。
那個想害死她的女人。
那麼問題來了,沈珩知道她本來的面目嗎?知道蘇沙背後做的那些齷齪事嗎?
想到這裡,謝容容已經乾澀的眼睛更加劇烈的疼痛起來。
往事也像潮水一樣,蜂擁而至……
自從沈珩扶過她,給過她一瓶水後,她就對他念念不忘。
但是他對她,卻好像並沒有什麼印象。
走在路上,偶然遇見,也是面無表情的一錯身。
天知道,那時候她有多想停住腳步,跟他好好的打個招呼,閒聊兩句。
但是沈珩,卻從沒給過她機會。
念念不忘的總是在騷動,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
不斷累積的失落中,她對沈珩的熱情非但沒有消散,反而升級到了情根深種的地步。
在高一第一學期期末考試前,她終於忍受不了這種蝕骨鬧心的憂傷,決定寫封情書,直抒胸臆。
兩個人的感情能否更進一步?是有門,還是沒門,總要試一次不是?
然後,從信紙到信封、到詞句到標點,她斟酌了不下十遍,才心懷忐忑的將寫好的情書送去圖書館沈珩常坐的座位上,夾在他的數學書裡。
當然,信封上還附了她的電話號。
不過遺憾的是,她等了一整個寒假,都沒等到他的迴音……
那件事告一段落,再開學,沈珩對她的態度如舊冷漠、如斯冷漠。
心灰意冷之下,她只好將自己的一腔熱情埋進心底,明戀變暗戀。
同時,也就是那段時間,唐靳遠開始注意到她,並且不定期的對她進行騷擾。
用他的話來說,他活了十九年,還沒遇到過第二個能讓他上心的女孩子。
所以必須定下來,大學一畢業就娶回家。
當時她是怎麼回答他的呢!
她說,學長你太冷了,跟你在一起,我怕我會變成冰棒。
也是那句話過後,她成為全學校第一個見到唐靳遠笑的人。
“現在不冷了吧?”他揚唇,聲音淡淡,語調暖暖。
“冷是不冷了!”謝容容小聲囁嚅著,毛茸茸的小腦袋低低垂下,絞盡腦汁才想到第二個藉口,“不過我還是不能給你當女朋友,因為我家裡有規定,大學畢業前不能談戀愛。”
“那我等你。”他說。
聲音不大,但是很堅決。
不過當時的謝容容並不相信,所以只是侷促的笑了笑,就跑走了。
後來,她還是沒走進沈珩,但唐靳遠卻用聯姻的方式,早早把她娶回家。
那時候,她大二都沒讀完,就成了他的小妻子,在他為她打造的金屋裡,日復一日的思念沈珩。
甚至不惜錯過兩人的結婚紀念日,都要去沈珩的生日宴上當路人甲……
少年時的回憶就到這裡。
謝容容想,她和沈珩明明沒有多麼轟轟烈烈的過往,也沒有救命之恩,拔刀之義,可是為什麼會這麼難以忘懷呢!
她想來想去都想不出答案。
想把自己歸為犯賤一類,又捨不得。
最後只好安慰自己,滴水之恩,湧泉相報,她不過是一個傳統的女人,知恩圖報的女人。
沈珩給了她一瓶水,她便想用自己一生的長情來回報他。
可是現在他不需要她的長情了呢!她又該怎麼辦!
是該打電話,說一聲恭喜,訂婚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