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杯!”
幾人在桃花樹下對飲,這畫面溫馨至極。恍惚間,讓人記起幾年前,他們初遇的時候,那時候十里桃花深處的酒香,還在夢中輾轉,縈繞鼻尖,滲透了一夜的美夢。
“有酒沒肉,那多沒意思,小娃娃動手烤幾隻鴨子嚐嚐,我那後院養了不少!”
老酒仙樂呵呵的說道,絲毫沒有跟阮琴塵客氣。
“老酒鬼,你是早有陰謀啊!”
凌瑾瀾笑著說道,好笑的看著老酒仙抱著酒罈的模樣。
“好啊!我也好久沒有動手燒烤了!”
阮琴塵想起遮天學府中的五彩金絲雞,就有點忍俊不禁。
幾人都是輕車熟路的拔毛處理好鴨子,放在篝火之上烤了起來。香氣濃濃,叫人食指大動。
“小娃娃的廚藝還是那麼好啊!”
雲瀟捋了捋鬍鬚,迫不及待的撕下一根鴨腿,大口的吃了起來。
“孃親,我也要!”
藍錦弦嚥了咽口水,奶聲奶氣的說道。
“喏,少不了你的!”
阮琴塵將切好片的烤鴨,裝盤遞給藍錦弦。
大家分好烤鴨之後,吃得一臉開心。
夜風輕柔,溪水流淌的聲音,就像是一支歌兒。在這個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一切的浮華都沉澱了下去。
清風舞明月,幽夢落花間。三生煙火,怎及得上這一世迷離!
洗盡鉛華,塵埃落盡,夜色溫馨寧謐得叫人心底一陣柔軟。哪怕是在冷漠的人,在這樣的夜裡,也會勾起心尖最溫柔的一抹。
月醉了,夜醉了,人也醉了。
吃飽喝足之後,阮琴塵趴在桌上小憩了一會兒,不知不覺間已經入眠。
待到她悠悠轉醒的時候,睜開眸子,才發現自己竟然已經離開了十里桃林。
空氣中熟悉的梵香,環繞在她的周身,讓她知道藍銘軒就在身邊。她的腦袋枕著他的大腿,目光朝著四周望去。
他們坐在一處山崖的頂端,光禿禿的石頭山崖格外荒涼,唯有幽冥草長得密密麻麻。捲曲的草葉長著毛茸茸的小刺,黑白兩色波濤般曲折的紋路,烙印在葉心中央。圓圓的灰色小點,在紋路邊緣錯落。
一股冰涼的灰色死氣,從幽冥草中瀰漫而出。山崖之下是一條血黃色的川流,裡面盡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蟲蛇滿布,腥風撲面。這是貫穿獄界的三途河,河水不但沒有浮力,而且還具有能夠腐蝕靈魂的劇毒。
岸邊開滿了大朵大朵蔓珠莎華,猶似鮮血染成一般,紅得驚心。隨風搖擺出一層層血色浪花,徜徉向看不見盡頭的地方。伴隨著幽冥草,終年不見天日。
“這裡是獄界,弦兒他們呢?”
阮琴塵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地方,視野之中除了悽豔的血色與死寂的灰色,就沒有其他的顏色了。
“要是弦兒和小月牙兒跟來的話,你覺得自己能離開嗎?”
藍銘軒好笑的覷著阮琴塵,低醇的嗓音,舒緩的落下。
“呃,我可以判斷為,你把他們丟給冰翼和瑾瀾了?”
阮琴塵扶了扶額頭,哭笑不得的說道。
藍錦弦和小月汐跟著他們這幾個乾爹,她倒是沒什麼不放心的,更何況還有雪鏡鑾和藍君笙各自照看兩個孩子。
不過他還真是捨得呢!
“孩子的乾爹不是白當的!小月牙還小,獄界的環境不適合她,所以就沒帶過來了。我們也就小住幾天,丫頭若是思念他們,我們隨時可以回去。”
藍銘軒溫柔的說道,目光定定地籠罩著阮琴塵。原本他想帶弦兒來透透氣,不過那群傢伙盯得太緊,他只能留下弦兒了。
兒子,別怪你爹重妻輕子,要怪就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