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衣少年的嗚咽聲若殘破古簫吹奏的傷心曲，樂正餘亦將手中的酒壺放在一旁的石板青苔之上，不曾打擾少年的孤寂，拉著百里花影道：&ldo;咱們該走了。&rdo;

她是何等聰慧的女子，行到山下她鬆開了餘亦的手，轉身嚴肅的盯著他：&ldo;你是故意帶我來此處的。&rdo;

他笑，並未否認。

&ldo;你想勸我知難而退，不要多管你的事嗎?&rdo;

&ldo;不是勸你知難而退，只是想讓你明白一件事情。&rdo;

她不解：&ldo;什麼事情?&rdo;

&ldo;你當真要揭露這些真相嗎?&rdo;餘亦微微搖頭：&ldo;雖然我不知道旁人是怎樣想的，可真相被揭露出來的一瞬間，會有很多人受傷。&rdo;

&ldo;你是在說&l;最好的結局&r;嗎?&rdo;

&ldo;是也不是。&rdo;他順著那山邊的溪水緩緩行去，望著黛色山水：&ldo;有些真相有揭露的必要，有些沒有，不會傷害旁人的便沒有必要揭露。就好像凌城一樣，他明明知道，卻裝作不知道，為的就是不讓你們擔心。不叫你們傷心。明日凌月閣知曉瞭如今的情況，你覺得……你的主閣大人，長閣大人們待他會有多愧疚。你們不希望他知道，那就裝作不知道好了，這樣做不會傷害到旁人，又何必說出來呢?這不是你們期待的嗎?&rdo;

百里花影聽著，隨著他一步步走過溪水，溪水之中的魚兒歡騰遊過，卻在下一秒沒入細浪中徹底消失。

她充滿不解的問：&ldo;為了不傷害旁人，不讓旁人擔心，便傷害自己嗎?只要旁人不會難過，自己受傷也沒有關係，是嗎?&rdo;

餘亦頓下腳步，半回過身頗為不解的問：&ldo;如果我說是，這又有什麼不好嗎?&rdo;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天馬城郊

第四十六章，天馬城郊

&ldo;這不好。&rdo;她堅定的開口：&ldo;只要傷害到自己就是不好。&rdo;

他漾出一抹淺淡的笑意，伸手揉了揉女子的額角：&ldo;有什麼不好?原本那麼多人該傷心，如今只有一個人傷心，這有什麼不好呢?&rdo;他笑：&ldo;我小時候啊，常常能看到我爹受傷的樣子。&rdo;餘亦指著自己的心口道：&ldo;我小時候是個愛哭鬼，哪怕受了一點點的傷都要哭爹喊娘鬧上一陣，大夥雖然笑話我可也都是真的心疼我。難受就要讓知道，就要表達出來，所以那時候我不懂，我爹都傷成那樣了，為什麼不哭呢?是不是知道長大了人便不會再感覺到疼痛。&rdo;

他低著頭望著溪水中自己的倒影，揪住自己心口的衣裳道：&ldo;當我真成了大人，我便明白，哪裡是什麼長大了便不知道疼了，只是長大了便沒有呼痛的資格。&rdo;

魚兒從水中躍出，激起水花後再落下，餘亦的聲音似是破碎在眼前：&ldo;就好像是凌城一樣，既然你們所有人都希望他不知道，他便裝作不知道。他就是知道，你們便會憐惜他，愧對他，若是他因為霜鍾傷心，愧疚，你們也會如此。他本是傷心人，卻害怕牽連你們一同傷心。不如裝作不懂，眾人都省心。&rdo;

&ldo;旁人的安慰，在你眼底就是這麼一文不值的連累嗎?&rdo;她蹙眉。

&ldo;你知道被安慰的人會失去傷心的資格嗎?&rdo;樂正餘亦聳肩：&ldo;本就是如此，所有人都覺得自己安慰了旁人，旁人就應該抬頭挺胸的去面對明日升起的太陽，將昨日的傷心盡數丟掉。若是無法丟掉，那些安慰的人便會認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