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照顧他。”嘉茹不自在地抽回手。“以他的情形,旁人很難和他相處。他很脆弱,很容易受傷害。除了實際年齡,和比實際年齡看起來要小的外表,又比外表更小的心智,祖安只是比牙牙學語的幼童大一些的孩子。”
他點頭表示瞭解。“照顧他需要相當大的愛心和耐心。”
“我愛他。”
“你撫養他……唔,照顧他,多少年了?”
“我們一直相依為命。”她如此簡單回答。
他是對的,凌嘉茹很不簡單。原先他只想探索她的秘密,現在他覺得她是個挖掘不盡的寶藏。
“他的父母和家人呢?”
“他父母都亡故了,我是他唯一的家人。”接著,嘉茹迅速改變話題。讓他再問下去,她會毫無遮掩的餘地了。而她保護的不是她自己。她不願談那個她保護的人。
“你要給我看合約,還是如我所說,就此作罷?”
他搖頭。“你不出馬,我寧願讓大樓空著。”
她真希望她不要這麼容易被感動。“那麼……”
“嘉茹,他是個有病的老人,什麼事讓你恨他恨得狠得下心,連見他一面都不肯?”
她抿緊嘴,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只是見他一面,對你會造成多大傷害和損失呢?”
“你不懂。”
“為我解說吧,我可以把一整天的時間都留給你。”
嘉茹嘆口氣。“你這人不輕易放棄,是不是?”
“看情形。不值得我浪費時間的事,我的鐘點費很貴的。對你,我的時間免費奉送。”
若她不是心情這麼惡劣,她也許會被他逗得笑出來。她沉思一晌。
“他真的有病?”
“這種事可以拿來開玩笑嗎?你父親沒有以他有病做為藉口要求見你。他告訴我,是要我有個心理準備,他打算要我為他處理他身後的一些事情。”
“聽起來他把你當他的繼承人了。”她的語氣平靜,沒有不平或不悅。“他的確相當器重你。”足見他是個很優異的人才。
“他非常想念你,嘉茹,真的。”
她別轉開臉。敬桐容許她迴避,暫時。她的硬心腸有些動搖了,他看得出來。一個會獨力撫養別人兒子的女人——還是個心智不全的孩子——不可能真心狠到不見她自己的親生父親 。這裡面另有內情,他無論如何都要弄明白。
“昨天你走後,我打過電話給你父親。”她立即把臉轉回來。敬桐滿意的暗暗高興。他沒錯,她其實是關心她父親的。“別擔心,我沒有告訴他。我只說我和你還不太熟,我不確定你是不是他女兒。”
她還是不作聲。
“他很失望。當我告訴他你有個兒子,他自己馬上說:『那麼這個女人不是我的小珍珠』 。”
嘉茹又把臉轉開,這次是為了不讓他看見急湧進她眼眶的眼淚。
“我對你說過,你父親很關心你的一切。”
教嘉茹納悶的是,他既從不和她聯絡,又如何得知她的所有事情?
一輛車子駛上斜坡,轉移了他們的注意力。看到易風的紅色跑車,嘉茹立刻站起來,走出柵門。
祖安開心的跳下車,首先看到的不是出來迎接的嘉茹,而是停在另一邊,敬桐的BMW。
“哇,又有新車來了,我又可以坐車去玩了,好棒!”祖安繞著BMW,新奇又好奇地東摸摸,西看看。
易風瞄了站在院子裡正往褲子上拍泥土的男人一眼,對來到她面前的嘉茹擠擠眼睛。
“看起來我把小傢伙帶走得正是時候,我們是不是回來得太早了?”
“別胡說。”嘉茹低聲斥她。“他是來籤合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