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也不用知道,江湖之中,人和人擦肩而過,有緣分的時候相聚在一起,沒有緣分的時候就散開。
萬事萬物,不一定非要有一個結局。
擦肩而過,各奔東西。
記得年少時候有一個穿著藍色道袍的少年道士,用了十七天時間給他一點一點劈斬出一柄木劍,或許有朝一日,這個道士什麼模樣忘記了,可年少時那種相逢欣喜,相別不捨的感情,還是會記下來的。
回憶起來,年少如昨。
就是江湖了。
學宮之中,文靈均道:「幾位宮主都已出關了。」
「十大宗師之中,屈載事似是退隱江湖,不知道去了哪裡,陳國的瘋王陳承弼倒是來到了這裡,其餘,西域活佛等,都在學宮之中落腳。」
文鶴悠哉下棋,道:「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他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
文靈均沉靜道:「聽聞有人拔出了赤霄劍,姬衍中老爺子回來的時候,還是帶著赤霄劍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老皇叔有種失魂落魄之感,我去問過了,他不肯和我說。」
文鶴抬了抬眉,道:「你要去找那位赤霄劍主?」
文靈均道:「嗯,你呢?」
文鶴微笑道:「我這一脈早偏得不知道去了哪裡,早就是寒門沒落,我對赤帝沒什麼恩情的,原本是要去西域,可是聽聞江南農家用了我的計策。」
文靈均道:「你要去李觀一處?」
文鶴道:「不。」
他簡直是直接拒絕,道:「我給出的計策,都是富國強兵的計,但是實際上會直接變革內政軍政,不是有改變天下之宏願的雄主,不可能用的。」
「他竟然用了。」
「這就代表著他有雄心壯志,江南那一小塊地方,這樣的英雄人物,奮起於世,一定可以做出許多的功業,但是這就代表著,他那邊一定會有許許多多的麻煩和爭鬥。」
文靈均才知道,文鶴之前為農家許天戈出的謀略,建議,只是他自己謀略的一部分。
無論是謀人,謀國,最後的落點其實還是謀己。
是自己安全。
「這樣的英雄你知道該怎麼樣做嗎?」
文鶴下了一子,並不等文靈均回答,就斬釘截鐵道:
「我讚許這樣的人,認可這樣的人,我知道他們會改變這天下。」
「我會隔著很遠,看著這樣的人縱情燃燒。」
「並且為之擊節讚歎。」
「他們改變天下,而我,享受天下!」
文靈均看著這個血脈上遠得不知道多遠的兄弟,看著棋盤,手掌有點癢癢。
他想要拿起棋盤砸下去。
然後才注意到,文鶴的發冠很高。
下棋時候,可以擋住棋盤,不至於落在額頭。
文鶴微笑攤手,愉快道:「誰人下棋,不戴高冠呢?」
「就讓英雄點燃黑夜的火焰,照亮文某人的生活吧,讓我活得更輕鬆些;但是要讓我參與其中,和他們一起燃燒,那就敬謝不敏了。」
「絕無可能!」
「我已從醫家那裡,弄來了麻沸散,蒙汗藥的一切解毒丹,會在面見李觀一的時候提前服下,並且在安全的地方談論,我願意為他們出謀劃策。」
「也只是如此了。」
「除非他把我捆了,還可以從嫉惡如仇的公羊素王面前帶走,就連墨家夫子,活佛都可以對這樣的事情,熟視無睹,乃至於默默縱容。」
文鶴這樣的人,直接說出了自己的佈置唯一的漏洞。
然後悠然道:「可是,那怎麼可能呢?」
「哈哈哈。」
學宮位宮主,宗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