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靈均道:「不只是活祭了,曾經有百姓哪怕是活不下去,也會有祭祀諸神的事情,或許是因為,在這般困境之下,除去了祭祀諸神之外,已沒有其他方法寄託心神了罷。」
文靈均嘆息,李觀一若有所思。
李觀一答應下來,道:「那就在我前往西域之前,再來這一次『祭祀諸神』吧,不過,要按我的規矩來,一切鋪排皆拒絕,供奉諸果實美酒都不要,卻要邀請各鄉百姓前來。」
「提前告訴他們,此番祭祀,必可以令這連綿春雨斷絕!」
文靈均看李觀一寫下東西,神色震動,注視著李觀一:
「主公,當真可以如此?」
李觀一回答道:「只能說,這般世界,有諸不可思議,靈均按著我所說去準備就是。」文靈均緘默許久,拱手應是退去了。
是日江南準備祭祀諸神,仍舊如之前閱兵典儀,廣邀百姓前來,百姓都帶著果子,麵點,作為祭祀的賠禮,這算是習慣了,雨水連綿,影響春耕,是民之大事。
故而古代天子言,國家大事,在祀與戎。
世家也都盛裝出席,邀請了道人,並諸方士前來參與祭祀儀式,只是這祭祀諸神的典儀,卻沒有那諸多鮮花果實,除去了世家邀請的道人,僧人外,秦武侯這裡沒有諸主持祭祀的官員。
取而代之的,是穿著肅殺墨色甲冑的甲士,皆披戰袍,手持戰戈,長劍,肅殺之氣凌冽,世家相顧而言,道:「君侯,是要做什麼?」
「率軍而來,難道是打算要殺神麼?」
世家子弟道:「我等不是秦武侯的對手,但是秦武侯的凡間兵戈,也沒有辦法去殺神靈罷!」
百姓們也有些察覺到不對勁,有些騷亂起來。
房子喬輕聲道:「師弟要做的事情,真是古今未有的大事。」
文靈均道:「主公,為千古奇才。」
房子喬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陰雨連綿,籠罩江南大部,就在百姓們因為這和往日的祭祀諸神典儀不同的風格而開始有些不安的時候,李觀一出現了,秦武侯身穿一身墨色甲冑,腰間懸掛赤霄劍,猩紅色戰袍,大步走出。
李觀一注視著典儀諸事情,忽然拔出劍來。
只是一劍,將原本按照赤帝禮部規矩要祭祀的各類繁雜諸神的祭壇給劈開來,赤霄劍上面帶著一股赤金色的流光,祭壇瞬間分散,百姓神色頓住,不敢置信的聲音紛亂響起。
李觀一撥出一口濁氣,起身,赤霄劍的劍鋒抵著地面,鋒銳目光掃過前方,朗聲道:「從今往後,廢此一年三次大祭,十二次小祭,你們說,雨水連綿,是神靈之懲?」
「好,我信!」
「今日,誅神!」
眾人都呆滯變色,不敢相信,李觀一在雨水中伸出手,金色的流光蔓延,化作了破雲震天弓,少年君侯一腳踏在被劈開的祭壇上,在方士,僧道們不敢相信,驚恐萬分的注視下,弓箭對準天地。
文靈均死死盯著這一幕。
他想到之前和李觀一說這些事情的時候,他說:「此事不成,恐怕民心有變。」
那君侯笑著道:「先生不曾在百姓間走動,故而不知道。」
「百姓務實,神靈也是要有用才是神。」
「今日吾祭祀,告訴百姓,這些神無用,破去這江南兩千餘裡那幾百個神,如此,百姓也能節省許多的錢,不要被神靈跪拜影響。」
「是誅心中神。」
文靈均那時候看著秦武侯,道:「自古以來,天子也要跪拜祭祀諸神,君侯此舉,若是不成,恐怕要大逆不道,遺臭萬年。」
那秦武侯彼時放聲大笑起來:「那麼,先生,可願陪著李觀一大逆不道,遺臭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