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那個傢伙，如果不是他開出大價錢僱傭自己來東街鬧事，狐狸女也不會現在落得現在這個樣子。

“對了…那個奇怪的傢伙好像也是十…”

“……欸?”

那柄銀色的劍再次抵在了她的脖子上，縷縷血絲正從面板間滲透出來，一直流到了耀的指間。

“別動…”

他的話中毫無感情的起伏。

狐狸女看人很準，她第一眼就能看出耀的吊兒郎當，所以才會對他感興趣。

但這回他真的生氣了，猶如炸毛的獅子，他不願意讓人看出自己的憤怒，所以到現在都在壓抑著自己。

狐狸女心裡算是徹底明白，她惹錯人了。

這個看起來很和善的傢伙，距離爆發只差一步之遙。

明明自己根本沒有動他的朋友，僅僅只是開了個小小的玩笑而已，完全沒必要這樣。

“以後別動我的人，懂了麼？”

狐狸女瘋狂眨眼，她不敢點頭，因為在近一點，那柄鋒利到反光的劍就要刺入她的喉嚨了。

“滾吧。”

狐狸女害怕地摔倒在地上，不停向後趴著，再三確認過後，狼狽不堪地爬了起來，頭也不回跑開了。

“咳咳咳…”耀猛地咳了幾聲，兩腿發軟，一隻手撐起燭龍，背靠著牆壁坐下。

他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自己手掌上的血跡，眉頭緊鎖。

這是…怎麼了?

自己…剛才真的動了殺心…

如果不是系統提醒及時，恐怕她的腦袋已經落地了……

那種感覺，很奇怪，身體都不聽自己的使喚，心裡也煩躁極了，好似有什麼東西在侵蝕自己的內心一樣。

那個握劍斬惡的少年，一直以來都沒怎麼殺過人，除了那兩隻罪該萬死的狐狸，和販賣別人生命的獸販子。

可剛剛，他卻想殺了那隻同為狐族的人，她除了穿得古怪以外，並沒有威脅其他人的性命。

反正只是個夢，死就死吧。

耀潛意識裡是這麼認為的，這裡的人不過是現實的倒影，死不足惜。

可他見到介有危險，為什麼會那麼害怕，為什麼會那麼生氣？

眼前的介不也是夢境中的一人嗎？

介對於自己來說很特別？

那別人的命呢？

別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別人的命他就可以隨意剝奪了？

如果自己破除了這場夢，介叔發現自己的侄子變了個人，他會怎麼想？

會疑惑？

會難過？

會傷心？

至少他不會隨便傷害別人。

也不會同意自己的侄子剝奪別人的生命。

這就是他的初心，也是耀的初心。

善良也好，爛好人也罷，這個世界有很多條路，而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那條。

旅途中最寶貴的，莫過於在終點依然保持著那份初心。

“呼、呼……”

好似有人在撫摸自己，突如其來的感覺打斷了耀的思緒，他胸口劇烈地上下起伏，靠在牆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漸漸的，他面色潮紅，眼神有些迷離。

耀的心臟撲通撲通跳得飛快，渾身的血液彷彿沸騰了一般上下湧動，口中不停發出哈嗤哈嗤的喘息聲。

他的背後，被鞭子抽過的地方瘙癢至極，可任憑耀怎麼去撓都無用，那股奇怪的感覺就好像在心臟裡遊蕩似的，讓他的臉越來越紅。

狐狸女只說過，被鞭子抽中會臣服於她，從沒說過還能讓人變得這麼奇怪。

耀單手撐著劍，暈暈乎乎地站起身，朝著回家的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