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帶走了,他叫齊俊,是T市黑道上新上位的老大。”歐陽庭咬牙切齒地回答。
“齊俊?”李明誠驚叫。
“怎麼了?”歐陽庭不解地看著他,很少看到李明誠這麼驚訝。
李明誠自知失態,又恢復成一向嚴謹的模樣,說:“兩年前我在T大講課的時候見過他,是法律糸的高材生……”剛才就覺得眼熟,如果沒有這個名字,他還真一時想不起來了。
“你確定?”一個黑道世家出身的黑道大哥,居然是讀法律的高材生,會不會太諷刺?
“確定。”李明誠點頭,當時他們在一個模擬庭審中曾接觸過,齊俊的反應靈敏曾給留他非常深刻的印象。不過那時的他除了不自覺流露出的驕傲,看起來跟個普通的校園男生並沒有什麼區別。
“既然你認識他,就找樓少東和他交涉看看,讓他把那些人交出來由我們處置。”歐陽庭把任務交給他。不用想也知道經過剛才那一幕,他去向齊俊要人怕是會很難。
“嗯。”李明誠應著,他心裡自然也明白。又轉頭對李秋瞳說:“別再惹事。”他明知道帶她過來就會出狀況,可是每次都甩不掉。剛剛奪槍那幕多危險啊,她要真出了事自己怎麼向家裡交代。
“我看著她,放心吧。”歐陽庭走上前拍拍他的肩頭介面說著,身子剛剛好擋在李秋瞳面前,有點護著她的意思。
李明誠看看他,又看看李秋瞳,總覺得有點怪異,可是又說不出哪裡怪,只好暫時作罷。
李明誠走後,歐陽庭和李秋瞳在玻璃窗前站了很久,但是看著裡面那對登對的苦命鴛鴦,作為永遠無法插足的人,他們彼此也不是那麼好受的,所以兩人不由相視苦笑。
重症監護室裡,鍾離衡的身上插滿了管子,就連臉上都戴著氧氣罩,周圍的儀器都在工作著,發出輕微而單調的聲音。
蕭蕭摸著鍾離衡臉頰的手放下來,改握住了他的手,在他耳邊仍然不斷地低暱著:“鍾離…鍾離……”她一遍遍地喊著,沒有多餘的話,只是希望他能聽到,能感受到自己在他身邊就好。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其間護士進來過幾次,換了一袋又一袋的藥水,可是他仍然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沒有半點醒來的跡象,這個世界除了那些儀器發出的聲音,和她那一聲聲越來越悲切的鐘離兩個字,彷彿再也沒有了別的聲音。
鍾離衡在起初沒有意識的時候,只是覺得渾身發沉,好累好累的那種疲憊,直想陷入黑甜的夢裡,好好的睡一覺安眠。可是又感覺有什麼東西在牽引著他,他不知道是什麼,只隱隱約約的覺得應該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讓他無法安心。
他努力的回想著,在混亂的思緒裡一點點尋找,直到想的身體漸漸發痛……是的,很痛,卻分不清到底是哪裡痛,只痛得全身要爆炸了似的。
後來他才感覺出那種痛是從胸口散發出來,可是為什麼會那麼痛呢?難道這就是心痛嗎?可是這個地方早就不會痛了,自從蕭蕭離開後……不,她回來了。另一個聲音打斷了他,他聽到那個聲音說她不但回來了,還給自己生了個乖巧懂事的孩子——孩子!他終於想起來,他不止有小嘉一個孩子,還有另外一個,雖然他剛生下來就死了。
眼前突然有許多影像倒帶似的擠壓過來,他記得那個沒有照片和名字的墓碑,記得那棵花開似火的石榴樹,記得蕭蕭傷痛的靠在自己臂彎裡的臉。
然後他們開的黑色轎車被一輛紅色大卡迎面撞來,他記得那輛車撞來的時候他把蕭蕭推下了車門,她發現自己的意圖時,那一瞬間投射過來的眼神是拒絕的。可是他還是毫不猶豫的把她推了下去,因為他想給她尋求一線生機,而她也同樣的伸出手企圖拉住他,卻沒有抓住自己的衣角。
事實上他沒有個目睹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