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簡單的回想了一下這輩子和他相處的時間,從最初的下意識閃避,到現在的茫然,還真是夠矛盾的。明明發誓說再也不見,卻偏偏一見再見。
顧雨綺只能再度感慨一下命運這個磨人的小妖精。
深吸一口氣,她推門而入,卻是微微的一怔,隨後她馬上掉頭出去,砰的一下將房門給緊緊的闔上。
她看到了什麼?顧雨綺簡直要仰天長吼一聲,自己怎麼那麼二,就不會問一句再進嗎?可是這明明是自己的房間!她進都進習慣了,哪裡會在意這個……該死的,顧雨綺在心底一陣咒罵。
衣衫褪到一半的雲恪緩緩的轉過身來,看著飛快消失在門口的衣服角和兩扇因為用力闔上而變得有點顫抖的房門,不由露出了一絲無聲的微笑。
上輩子又不是沒看過,他都不害臊,不知道那個素來沒臉沒皮的女人跑那麼快乾嘛。再說他剛才也沒露出什麼重要的部位,不過就是露出了赤裸的背部而已。
上輩子她可是大膽到可以在他面前跳一種叫“鋼管舞”的舞蹈,那動作之火辣挑逗,真是傷風敗俗到了極致,那時候他雖然在看,心底卻是厭惡至極,一名好好的侯府嫡小姐,若非骨子裡就是個狐媚子,又怎麼會這種下三濫的勾引男人手段。
微微的垂下的眸光之中,又有了一絲的悵然消除了些許的笑意,不知道這一世,她什麼時候才能再在他的面前放開自己。他也不求再看什麼“鋼管舞”,只求她會再拉著自己的手在他的耳邊說一句,“七郎,我愛你啊。”
雲恪定了定神,這才從容的將衣服換好,“進來吧。”他對外面的人說了一句。
顧雨綺垂頭喪氣的應了一聲,再度推開房門,走了進來,這次她馬上低頭行禮,“民女參見安王殿下。”
“恩。平身吧。”真的是夠疏離的,聽著顧雨綺平靜的口氣,雲恪不由在心底略帶自嘲的一笑,上一世都是他用那樣的口吻和她說話,可能這世上真是有現世報吧,這不馬上就反過來了。
即便是自己跑了那麼遠的路,馬都累完了兩匹,也得不到她半點的笑意。
雲恪忽然又有點哀怨了起來,那個樓蕭走就走了,還留下這麼一本東西?在顧雨綺的房間裡面坐了這麼久,等她一夜,又怎麼會看不到在她的枕頭邊放著的那本厚厚的手抄本。
柔然的風物誌,著者樓蕭!
雲恪一看就知道樓蕭這個傢伙是上了心寫這本書的,他雖然從王彥的信裡知道有樓蕭這麼一個人的存在,卻不知道這個人竟然如此的博學有才,他隨手翻翻也覺得能從字裡行間看出此人的風采,更重要的是,他翻到了最後一頁,看到的是一幅畫。
畫中一個男子與一名女子坐在水榭之中,男子低眉撫琴,女子坐在一邊蹙眉遠望,少女的動作,神態,無一不是臨摹到了極致,一看就是顧雨綺,若非仔細的觀察又怎麼會畫的如此的傳神。而那男子,遠山橫波一樣的穩重大氣,樣貌出眾。這畫自然是著書的人所繪。該死的王彥,竟然沒和他說樓蕭的樣貌居然如此的俊秀。
安王殿下做了兩輩子都沒做過的事,那就是拿了顧雨綺房裡的銅鏡端詳了一下自己,然後和畫中的樓蕭做了一次對比。
相比之下,安王殿下覺得還是自己略勝一籌。
上輩子若是因為這幅容貌吸引了顧雨綺的注意的話,那這輩子也少不得要儀仗一下自己的容貌了。
安王殿下在心裡苦笑了一下,什麼時候他也要用出美男計這種沒品的計策出來。
當再看到最後的留言的時候,安王殿下再也按耐不住,猛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他就說樓蕭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卻是隻當他是一個梁懷玉請給顧雨綺的西席,所以沒放在心頭去想,如今看到他留給顧雨綺的地址,雲恪才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