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大、身軀巨碩,是——條狗!它吐著血紅的舌頭,齜著白森森的牙齒,瞪著兇狠的眼神,居高臨下、虎視眈眈地看著她。
夏成成腦中一片空白,嚇得幾乎連呼吸都遺忘了。-會兒以後,她聽見有人在說:“對不起,我不應該上課開小差,嘲笑解剖課的老師是個禿頂,我發誓我沒有考試時候作弊,那是阿華乾的,是她砸掉了福爾馬林的瓶子,不是我——啦——救命啊——”又一會兒以後,她才羞愧地發現說話的人正是她自己。
“滾開,混蛋!”一聲低沉的詛咒聲響後,夏成成感覺手臂陡然一輕,頭頂的龐然大物,發出一聲低低的嗚鳴,離開了她,退進了門內。她驚魂甫定,踉蹌著站起,就看到那狗耷�拍源�⒓兇盼舶統�趴詰鬧魅俗呷ァW燉鍩共蛔〉胤⒊觥拔匚亍鋇牡禿鶘�?
隔著鐵門,那人就站在屋子前的臺階上,是一個年輕的男子。揹負著手,高大的身形,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他的臉色很陰沉,眉頭緊皺著,眼底燃著怒意。然後,他移動了腳步,只不過是走過來而已,卻頓時形成一種讓人深感壓抑的氣勢來,緊緊地攀著鐵門,雖然問她的話一定不會承認,但是這一剎那她是真的忘了要逃跑。
“滾過來!”男人開口了,夏成成又嚇了一跳,然後發現他是在叫那條狗。方才襲擊她的那條狗在主人的面 前停下來,她這才注意到那條狗受了傷,它的腿上有個傷口,所以走得有點跛,每走一步,那傷口就裂開一點,血便汩汩地流出,它依舊耷拉著腦袋,彷彿像個犯了錯的孩子,害怕父母的責罵。而那男人——
夏成成吃驚地瞪大眼睛,簡直難以相信,他竟砰的一腳,毫不留情地朝那狗踢去。狗狗登時被他踢得飛了出去,撞到了院子裡的花壇後重重地落在了地上。一時間,它顫著身子,垂著頭想爬起來,可試了幾次都失敗了,嘴裡只能“嗚嗚”地叫個不停。
那男人似乎還沒有要放過它的意思,邁著步子繼續怒視著朝它走去。
“不要——”夏成成發出一聲驚叫,推開門,想也沒想地跑了進去:“你有沒有搞錯啊,它受傷了——”她攔 在他們中間,等那男人看清楚是夏成成的時候,他的眼底有了分驚詫。
“我若不教訓它,它以後還會亂咬人!”他的嗓音很低沉,冷得絲毫不帶溫度。
“就算這樣,就算是這樣,也不可這樣打,不對,是這樣踢它啊!你跟一條狗有什麼仇咧?”夏成成握緊拳頭,大聲地說著,卻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可以讓那隻狗逃過此劫。它的傷口仍在流血,那分慘狀讓她的心隱隱作痛, 哪裡還記得起它襲擊自己時的情景。
那個男人再次看了夏成成一眼,轉過頭去,狠狠瞪了瞪那條仍躺在那兒的狗,一聲不響地往屋裡走去,絲毫沒有主人的愛護之意。而方才還凶神惡煞一樣的狗狗,此刻口裡不住地“嗚嗚”叫著,頭低低地耷拉著,眼神戒備地看著夏成成。
夏成成的眼眶有些溼潤,那狗仍沒爬起來,一定傷得不輕。但它是有思想的,而且極通人性!她幾乎馬上就可以肯定這點。因為在它烏黑的眼底,分明寫著智慧。
夏成成對它笑了笑,試著走過去,但是它立刻齜出了它的牙齒,懷著敵意地瞪著夏成成。夏成成停下腳步,半蹲著身子。它真的很大、也很高,夏成成只要稍稍蹲下一點,就可以與它平視。
調勻呼吸,夏成成儘量用輕輕的、溫柔的聲音它溝通,雖然不知道它是否能聽懂,不過在這個時候她只能當它是聽得懂的。“你好!姐姐住在隔壁噢,你們是新搬來的吧——對不起,姐姐不是有意要害你被主人打的,抱歉——但我沒有惡意的,只想看看你的傷。”它的眼光似乎放柔了,夏成成高興地把手中的書舉到它眼前,讓它看一下:“你瞧!姐姐是醫科大學四年級的學生,雖然還沒畢業,可處理這樣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