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千戶,”奚玉棠打斷他,“有些話,可不能亂說。”
衛寒定定看她一眼,不苟言笑的臉上竟然浮現出一絲笑容,只是速度太快,轉眼即逝,奚玉棠也無法瞧出那是諷刺還是真心。良久,才聽他意味深長道,“聖女果真好氣魄。”
“多謝誇獎。”奚玉棠笑彎了眼睛。
不求借衛寒之手扳倒歐陽玄,給他找點麻煩足矣。副閣主心思難測,但看他此時的模樣,似乎並無反對之意?
這種明晃晃的借刀殺人,也得刀自己願意不是?
“不知我幫了聖女這次,聖女如何回報?”衛寒摸清了眼前人的心思,神色更為自如,都有心情跟人講條件了。
奚玉棠不緊不慢地反問,“不知衛千戶想要什麼?”
“自然是拿出讓我心甘情願的籌碼了。”
“不妨直說。”
“給我個理由,”衛寒涼涼道,“以及,說說聖女和孟十九的關係如何?”
奚玉棠並未驚訝,平靜無波的眼睛坦然直視眼前人,“不知衛千戶說的孟十九是哪位?”
衛寒怔了怔,蹙眉打量她,心中的懷疑再次忍不住動搖,“你不知?”
“聽起來像是聽雨閣之人。”奚玉棠淡淡道,“衛千戶想來不常和女子打交道吧?”
……衛寒臉色一黑,語氣變得古怪,“聖女何出此言?”
奚玉棠面色平靜,“若是常和女子打交道,衛千戶斷不會輕易說出這等有損女兒家聲譽之話。”
“……”
這話說得九轉十八彎,饒是衛寒也反應了許久,才聲調怪異地問道,“你是說,我誤會你和孟十九有染?”
“……這話說的,衛千戶果真不常和女子打交道。”奚玉棠搖頭。
衛寒:“……”
孟十九是個女的!女的!!
衛副閣主內心一陣怒吼。
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竟然被拐著彎嘲笑了,衛寒臉更黑了。奚玉棠見狀,也不再逗他,“聽聞宋大人之死是聽雨閣的手筆,衛千戶這樣問倒也無可厚非,只是可惜了,小女子不認得那位孟……孟先生。至於理由,想來衛千戶對江湖門派之間的爭鬥無甚興趣,再說,小女子真說了,衛千戶會信?”
居然明擺著告訴自己她要說謊?!
衛寒一口氣憋在胸腔沒提上來,望向奚玉棠的目光徹底陰沉下來。
“所以衛千戶換個條件吧。”奚玉棠輕描淡寫地決定了話題走向。
定定望著眼前這個膽大妄為的女子,衛寒好一會才長長出了口濁氣,心道數遍唯女子與小人難養,這才冷道,“那聖女不妨說說相思散之毒你是如何解的。”
她既然能說出‘有損女兒家聲譽’這等話,必然是沒有按傳統的方式解毒,既如此,他當然要問上一問,要知道就連他自己也是……
想到當日死在房內的那個丫鬟,他心裡便沒來由地一陣怒氣升騰。
“解毒啊……”奚玉棠拉長了音,“難道衛千戶沒察覺出小女子如今功力盡失麼?”
話音落,衛寒又是一怔,從進門後頭一次認認真真地打量起了眼前人,不看不知,仔細一觀才發現,她雖氣定神閒,但氣息不若習武之人那般綿長有力,不禁心下微訝,想也不想地伸手扣住了她手腕,速度之快,猶如閃電。
奚玉棠蹙了蹙眉,試著掙脫,對方一反常態地大力扣住不動,片刻才放手,驚訝道,“你居然為了散毒,喪失了全身功力?”
冷冷收回手,她面無表情,沒有開口。
想到那日她為了不中他人圈套,寧願自殘也不願和自己待在一個屋子裡,如今又為了散毒不惜讓多年功力盡失,衛寒不知為何心裡忽然升起了沖天的怒氣和不忿,以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