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瘦卻面容英俊的青年,臉色蒼白,暗藏殺氣,身著白色喪服,手握著一把鋒利至極的長劍,端的是一副剡利冰寒。
青年朗聲開口,聲音清晰地傳遍整個武山練武場——
“凌霄閣蕭雲晗,今日挑戰玄天教教主奚玉棠!”
“替父履約,生死不論!”
觀禮臺上頓時爆出了一陣竊竊私語。
“是蕭少閣主?”
“他終於還是來了……”
“這是豁出去了啊,居然第一天就下生死戰帖!”
“何苦呢,奚玉棠是隨隨便便能挑戰的?”
“……”
宋季同來之前便了解了近日武山上發生的大事,此時見蕭雲晗出現在擂臺上,並不詫異,旁邊少林高僧淨心宣了聲佛號,道了句痴兒。其餘有的看好戲,有的面露同情,有的在替蕭雲晗不值,也有人在說奚教主是遭了無妄之災。
對方下了生死帖,打著替父履約的旗號,上來就將奚玉棠架在了火上。她接了,是以大欺小,不接,便是心虛,無論如何都會在武林同道面前下不來臺。
“蕭師兄這是幹什麼,關奚教主何事?”一個稍顯氣弱的聲音響起,奚玉棠掀了掀眼皮,聽出了江千彤的聲音——這丫頭搞什麼,當眾為她打抱不平可是要犯錯的。
果不其然,柳曼雲低聲厲喝了句放肆,江千彤頓時委屈得眼圈發紅。
遞了個眼神給江千彤示意她別插手,奚玉棠無視了越清風暗含阻意的目光,請示般望向歐陽玄,後者皺了皺眉,想說什麼,旁邊宋季同動了動嘴皮子,又搖搖頭,歐陽玄只好嘆了一聲,回敬奚玉棠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老狐狸……
奚玉棠暗罵一聲,聽到臺上蕭雲晗開始喊第二遍,整整衣袖,阻止了沈七的欲言又止,轉身望向擂臺。
武林大會有不成文的規定,對方主動挑戰而不應戰視為懦,奚玉棠作為玄天教門面,自然不能授人以柄。而她出面,便代表了應下。
腳尖輕點,奚玉棠如秋葉般不緊不慢飄至擂臺,身法之乾脆凌利,令無數人眼前一亮,心中暗贊。
兩人分至擂臺一端遙遙對峙,蕭雲晗眼中仇恨翻騰,握劍之手骨節青白,彷彿用盡了全身力氣。而奚玉棠則面色如常,周身氣息收斂於內,雙手束於身後,氣定神閒。
“替父履約?”她開口,聲色黯啞,卻傳入了在場每個人耳中。
蕭雲晗冷聲道,“是。”
“你有傷。”奚玉棠淡淡道。
“無妨!”蕭雲晗深吸一口氣,“新仇舊恨,你死我活。”
“蕭閣主非本座所害,本座亦是受害者。”她必須把話說在前頭,擺正立場。
蕭雲晗緊了緊手指,“廢話少說,來戰!”
奚玉棠暗歎一聲,內力一震,袖間銀針紅線撲簌簌盡數掉落,袖風一掃,全部落於擂臺下方。接著,她悠悠伸出一隻手,修長如玉,薄繭暗藏,與女子柔荑截然不同,看起來有力分明,紋路簡單清晰,指尖空無一物。
“你有傷在身,本座亦然,你替父履約,某贊你一聲好男兒。然不欺後輩乃原則,本座今日……單手足矣。”
話一出,周圍一片譁然。
觀禮臺上,沈七倏然站了起來,呂正下意識握住腰間刀柄,江千彤震驚地瞪大眼睛,衛寒微微眯起了眼,就連越清風都微微一怔,握拳抵嘴,爆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
所有人都驚了。
好狂妄的語氣!
單手?
要知道,蕭雲晗好歹也是英雄榜上有名的人物,雖排名不及少林如見、斷嶽門林淵,也至少是和十八寨楊朝、血殺殿文玉山、烈焰幫烈英齊名之輩,凌霄閣衝雲劍法更是威名遠播,傳承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