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眼快速道,“寒崖前輩第一時間發現了不對,將人打暈帶回山頂,老師著手診治到現在已經過了三日,信是流年寫的,流年與我……奉命攔住二位,為此不惜去死。”
“那就去死。”越清風瞬間抬手一掌揮出。
這一掌,幾乎凝聚了他所有的功力,奚玉嵐阻擋不及,長歌和流年在這一刻切骨地感受到了死亡的降臨。兩人一步未動,眼見掌風來到眼前,同時下意識閉上了眼。
然而預期的死亡並未到來。
竹屋內,一股強大到極致的內勁在這一刻驟然迸發,不僅擋下了越清風的致命一擊,甚至將屋外所有人都瞬間掀飛了出去!
下一秒,屋門轟然而開,寒崖老人冷著臉出現在眾人眼前。
越清風一擊不中又被反噬,倒地後一口血便吐了出來,此時也顧不得內傷,見房門開啟,哪怕師父站在那裡也恍若未見,起身便向屋內衝去。
“滾!”寒崖老人又一甩袖將他掀了出去。
這次,越清風試了兩次都沒能從地上爬起來。
“師父,棠棠呢?”奚玉嵐衝到了寒崖老人面前,“棠棠怎麼樣?”
寒崖老人冷哼一聲,並未正面回答徒弟的問題,“為師出面都救不了她的話,這天下也沒人能救了。”
話音落,奚玉嵐一時沒反應過來師父話中深意,剎那間整張人都被抽空了血色,“棠棠她……”
“她什麼她,滾一邊去!”寒崖老人一腳把人踹到了一邊,“不計後果妨礙救人,這就是我教你們的?若非為師恰好收功,你們這樣闖進去,神仙也救不了她!”
奚玉嵐和越清風同時怔然。
寒崖老人卻懶得再理會他們,往旁邊讓了一步。身後,憔悴至極的沈七步伐緩慢而虛浮地走了出來,神色複雜地開口,“人活著。”
三個字,猶如一記強心針。
然而還沒等越清風和奚玉嵐把心放下,沈七忽然又道,“不過,有點變故。你們……最好有所準備。”
說完,他頓了頓,回身朝屋裡人招了招手,聲音嘶啞卻柔和地開口,“棠棠,來。”
眾人的目光刷地集中。
片刻後,一個瘦弱而面色蒼白的小女孩出現在沈七身邊,個頭還不到沈七的腰部,過於寬大的玄色衣袍穿在她身上,彷彿誰家的小小姐偷穿了大人的衣裳,及腰的發隨意地散在肩頭,往日英氣勃發的氣質不見,取而代之是充斥全身的不安。
小姑娘瘦得過分,更襯得那雙大眼睛無辜而清亮,雙唇毫無血色,彷彿剛剛大病一場。
她猶豫地抬眼看向庭院,目光一一從奚玉嵐、越清風、長歌和流年身上掃過,最後落在沈七身上,彷彿抓住最後一根漂浮的浮木般,整個人下意識撲了過去,努力舉著小手緊緊抱住對方的腰。
“別怕。”沈七安慰地拉住她的手,“他們不是陌生人,不會傷害你,老爺爺和我都陪著你呢。”
小女孩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搖搖頭,奶聲奶氣的童音脆生生響起,“不認識。抱。”
沈七被萌了一臉,想也不想便順從地把人抱了起來。
這一刻,即便向來自詡泰山崩於眼前而不改色的越清風,都失了魂般怔愣在原地。
而奚玉嵐則猛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向了沈七懷裡的小女孩。
“……棠棠?”他失聲開口。
不會有錯,這是他妹妹,十六年前的妹妹!
小女孩兒下意識看向他,眨了眨眼,歪頭盯著他看了好一會,突然趴在沈七耳邊悄悄低語了一句。
沈七的表情頓時十分精彩。
默默抬眼看向奚玉嵐,沈大夫極為艱難地開口,“……棠棠說,你長得很像她爹爹,但他爹爹的頭髮是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