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樓之下,並夷其三族。這故事大家都是知道的,所以雲嬪說瞎編的倒是也沒錯,皇帝雖然知道這事,但是到底是觸動了別的情腸,聽到雲嬪的話也不多說什麼,只是眼神閃爍了一下,雲嬪拉了拉麗妃的袖子,悄悄指了指皇帝,麗妃見到皇帝陰著臉,突然也明白了什麼,連忙站了起來,對著皇帝說道,“皇上,這會子大阿哥和大格格都該醒了,臣妾去帶過來給皇上請安。”
皇帝點點頭,“讓他們自己玩就是了,朕這裡也看的差不多了,就這樣散了吧。”眾女站了起來,低頭行福禮,先送了皇帝下樓,一陣樓梯響之後,地下的大臣也俯身恭送皇帝,一群嬪妃默默無言,只是相互看了看,麗妃瞧著皇帝遠去了,對著貞貴妃抱怨道:“姐姐,肅順這個人這樣編戲曲兒來含沙射影皇后娘娘,您也不說句話兒?萬歲都不樂意了。”
貞貴妃搖搖頭,“我倒是想說什麼呢,又被妹妹你岔了話頭去了,”麗妃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手裡還擰著帕子,“不過瞧著皇上到底也沒在意,皇上和皇后娘娘夫妻同體,怎麼會為了一齣戲而置氣呢,外頭那些人到底是白用了心機了,”貞貴妃吩咐梅馨,“你去把昇平署的首領太監叫過來,好好說他一通!”梅馨領命而下,麗妃又連忙開口,“叫他謹慎些,有些戲就不必拿上來演了!”
肅順跟著皇帝到了煙波致爽殿,見皇帝興致不佳,肅順也不似往日一樣開解皇帝,只是淡淡站著,一個太監拿了一封摺子上來,“皇上,皇后娘娘的摺子到了。”
六、寒風瑟瑟(中)
咸豐十年十月二十三日,榮祿所部攻陷蘇州,曾國藩聽聞北邊議和已定,連忙又揮師攻破溧水太平軍糧倉,重新攻佔孝陵衛,復對江寧的洪秀全等人形成合圍之勢,太平軍覆滅指日可待。
十月二十四日,額爾金、巴夏禮、葛羅等一干俘虜釋放。
十月二十五日,對永通橋戰役之中的將士御旨嘉獎進封。
十月二十九日,恭親王請旨赴往行在,詔令不許。
十一月十五日,冬至日,貞貴妃鈕祜祿氏在熱河行宮主持家祭慶典。
十一月二十日,河南巡撫上奏,捻軍餘部在虎牢關大敗,往西潰敗而去。
咸豐皇帝見海內外日漸安慰,越發洋洋得意了起來,自從冬至日之後,便是日日笙歌,夜夜**。小年夜的時候喝多了還要騎馬打獵,沒曾想一下子跌落馬鞍,倒是摔傷了左腳踝,一時間行在弄得慌亂不已。
“怎麼個回事?”皇后大驚,她剛剛放了新年給外命婦的賞,又看了看給太妃太嬪們的年禮,聽到行在傳來的稟告,不由得驚了起來,“怎麼會好端端的摔傷了?”
“聽說那日喝了酒,騎馬跌落的,”德齡低聲回稟,儲秀宮裡頭的紅羅炭燻得正暖,德齡覺得自己的鼻翼上已經滲出了細細的汗珠,“倒也沒什麼大礙,只是腳踝傷了。”
“這些起子!”杏貞暴怒,一聲嬌喝,殿內眾人無人不小心翼翼,“怎麼當的差,定然是肅順等人一味順著皇上的意思,”如今的皇后在六宮之中可是全當家了。再加上在京中的赫赫威望,民間一些酸文人在詩文裡面已經用“天后”的稱呼了,六宮中人無人不恭敬聽命,杏貞擔憂地說道。“喝了酒怎麼能騎馬。這不是存心讓人出事嗎!”
穿著百鳥藍色底蘇繡滾邊旗袍的帆兒抬起了頭,把手裡的刺繡放下來。“娘娘切莫氣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