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傳完了話並不立即回去,倒動手幫著翠玉忙開了。
喜鵲跟著翠玉端著放了雙份安神藥的參湯進了二奶奶的臥室,只見金鳳是蜷縮在那張大圈椅上,兩手抱著膝頭,閉著雙眼,口裡不停地念叨著什麼。喜鵲是有了心,便仔細地想聽她在說什麼。雖然金鳳的聲音很低,口齒也很含糊,但喜鵲還是聽到了她想聽的東西。原來二奶奶說的竟是:“不是我的,總歸不是我的,秋菊不搶了去,老天也要搶去了……”這樣的話,聽得她驚心之餘也更證實了自己的猜疑。
呂夫人的上房又是另一番光景。自從鸞儀園回到自己的臥室,呂夫人就倒在了床上動彈不了了,她很想去小佛堂裡給菩薩上香,可掙扎了半日也起不得身來,只能作罷。她躺在床上,雙目緊閉,一動也不動,旁邊伺候的小丫頭們站在那裡連大氣也不敢出。
呂夫人只覺得這天要塌了,這地要陷了,這讓呂家的嫡脈斷絕的災禍要降臨了。就是當初聽到金鳳難產,孩子可能保不住時,她都沒有這麼恐慌過 。
一來是那天花的可怕人人皆知,上至皇子阿哥,下到乞丐孤兒,染上的孩子十個裡頭能有三個活下來就算是萬幸了。想當年,那呂正龍的祖爺爺那會兒,正是因那長房裡的三個兒子相繼都死在了這病上,這堡主之位才落到了他們二房的頭上來呢。
但最讓她瀕臨絕望的是她苦苦遮掩的一件呂家的大丑事,就是她的兒子呂正龍在幾個月前得了那不可告人的病,已成了斷子絕孫的廢人了。
還在大新年裡,呂正龍正在城裡的二舅家喝年酒,一陣暈眩人就倒了下去,眾人多以為他是醉了呢,也沒當回事,他舅舅忙叫下人把他抬到客房裡去歇著。半夜呂正龍就發起了高燒,渾身還出現了大大小小的紅斑。他舅舅也是那風月場裡的老手,一看就知道十有*是得了髒病。這一嚇是非同小可,想那堂堂的呂家大少爺可丟不起這個醜來。他當機立斷,一面派心腹去找那個在風月圈子裡專治花柳病混飯吃的野郎中,連夜把他接到呂家堡去,一面套上車,親自把呂正龍送回了家。
家規 第十一章 天花喜豆(5)
呂夫人已接到了訊息,早早地把院內的丫鬟僕婦全都打發乾淨,只留下了彩蓉一人。當那輛馬車直接停在了院門口後,就是二舅和呂正龍的貼身小廝添貴兒兩個把大少爺抬進了早已準備停當的東廂房。呂夫人看到兒子如此模樣,是又心疼又氣惱,一時間除了流眼淚是連話也說不出來。
薛二舅的家人動作倒是極快,不過就差了一頓飯的時間,就把那野郎中帶了過來。他可是那治花柳病的老手,一看就知道大少爺確實得了一種比大瘡還要兇險的病症,好在對於這種病他倒是有獨家秘方,只是有個關礙必須向病家說清楚。
“夫人,大少爺既然已病到這個份上,我也不必相瞞,他得的確實是那些個病當中的一種,且是極兇險。幸好發現得還早,大少爺平日裡身子骨又好,用我家祖傳的秘藥應該可以治好。可這病是極難除根,看著是治好了,可保不定幾時又會再發作。而且若日後再生下子女,那毒也會傳給他們,且是不可治的。”
呂夫人聽他這麼一說,頓如五雷轟頂一般,整個人都傻了一樣,怔怔地半天也說不出話來。那薛二舅一來是對這些有些見識,二來終究不是自己的兒子,還能冷靜地處事,見姐姐嚇懵了,便替她問了起來:“可有什麼法兒能徹底除根?總還有法子的對嗎?”
那野郎中猶豫了片刻,似乎下了決斷:“有,是有一個法子,可這法子太不平常,怕一般的病家接受不了啊。”
呂夫人本已如墜入了絕望的深崖,聽到這話就像發現了一條救命的繩索,立時就說:“先生,要有什麼法子你就快說啊,只要能保得我兒子平平安安就行。”
聽了這話,那野郎中終於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