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師哥……”她喘息著道:“你還在生我的氣麼?我對不起你……我錯了……是我錯了……”眼淚就象是斷了線的珠串,點滴的灑落床旁。她哭得那麼傷心,象是小女孩那般無依:“這一年半……我找得你好苦……英傑……你怎麼不說話?你回過頭來,我有……要緊的話要問你……我……”彩綾用力地撩開了身上的被子,作勢想下床,卻是力不從心地又躺了下來。
就在這個時候,坐在桌前的那個魁梧漢子,才緩緩地回過身來。
是一張男人的俊臉,鼻直而挺,目俊而朗,但是,卻不是寇英傑。
他是卓小太歲,卓君明。
黯淡的燈光下,兩張臉都怔住了。
對於雙方來說,都大為尷尬,太窘了。尤其是郭彩綾,在一度驚恐張惶之後,簡直難以自處。她想發作,只是發不起來,想走,走不動,失望、悲慟、羞澀……數不清的幾百種因素,一下子忿集著她。忽然間,她覺得一陣頭昏目眩:“是……你卓君……明?”只說了這麼一句話,就全身癱瘓了下來。背過身子,把臉埋在胳臂裡,一時只覺得受了天大的委屈,忍不住悲慟地痛泣出聲。
桌前的卓小太歲,一年多不見,他的氣質變得深沉多了。那雙昔日散放著朗朗神采的眸子,卻因過多的沉鬱,顯得更為深邃,豐潤的雙頰,也微微陷入,看上去消瘦,浸淫著蒼勁風塵之色。他緩緩由位子上站起來,走過來。
郭彩綾突然止住了傷心,用著那雙含滿了熱淚的剪水瞳子逼視著他。
卓君明後退了一步,在距離床前約五尺左右站住。
“姑娘久違了!”他吶吶道:“聽說姑娘玉體違和,特來探視,本想留書作別,卻沒有想到反而驚擾了姑娘,實在罪過!”
郭彩綾含有責怪的目光,仍在逼視著他,深深譴責著他的孟浪,只是對方明顯的一番好意,她也不能過於有悖人情,說他些什麼。
她認識他很久了,從第一次賽馬大會上,就見過他。她知道他就是在盛京地面上極負盛名的卓小太歲,他擁有的那匹好馬紫毛青,更有“八荒第一名駒”之稱,腳程幾乎比她的那匹火雷紅更要快,只是他卻有意無意的,在每一次的賽馬大會上,總讓她跑上個第一,他自己卻居第二。就是這樣,他才在她心目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她並且也知道他武功極高,人也風流。就是因為他風流,她才不理他。還記得年前的那次賽馬大會上,寇英傑誤追誤闖地跑了個第一,她盛怒下鞭撻寇英傑一場,若非是這個人的從旁勸阻,那一次真可能會把寇英傑打死。多少年來,這個卓君明,總像是陰魂不散,若即若離地跟隨著她。
比較起來,倒是這一年以來,寇英傑出現以後,他才失蹤了。現在,他突然地再次出現,又表示什麼?彩綾有些茫然了。
然而,無論如何,這個人在她印象裡,比起一般人來總要強多了。離鄉背井的此刻,能夠看見一個印象並不壞的故人,總是一件可喜的事情,雖然這份喜悅因為對寇英傑的過分渴望淡了,然而,對於他,總還能保持著一份起碼的友誼!
輕輕地抹了一下臉上的淚,她窘迫地苦笑了一下,道:“你是不該隨便進我房子來的。”
卓君明汗顏地道:“姑娘責的甚是。只是義行不顧細節,心裡念著姑娘的病,也就不揣冒昧了,尚請姑娘海涵才是!”
彩綾翻過眸子來,看了他一眼,無可奈何地道:“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
卓君明道:“在馬廄裡,我看見了那匹黑水仙寶馬,只以為我那英傑兄弟到了,後來一打聽,才知道是姑娘來了。”
郭彩綾微微點頭,道:“不錯,是我騎了他的馬,那你又怎麼知道我生病了?”
卓君明道:“是我在飯館用飯時,聽見很多人在談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