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勞永逸——
開玩笑,人家背後可是響噹噹的羅佩茲家族,要真把他們其中一個繼承人宰了,就算逃到天涯海角,肯定沒一天安寧日子可過,為求一時爽快陪上一世,何必呢?
她問霍于飛。“你喜歡臺灣嗎?”
“喜歡啊。”霍于飛一笑,眼眸如星芒一般閃動。“大部分情況來說,臺灣很安全,又不會無聊得一成不變,我喜歡這裡的千變萬化,不過……我更喜歡你。”說著,他竟有些熱了臉。
唐湘茉看得莞爾。過去這個每天早上都能如招呼般對她說愛啊喜歡啊的男人,現在居然只是這麼一句話便紅了臉,甚至結巴、口齒不清。一如他自己坦承的,他對喜歡的人沒辦法。
他的言下之意很明顯,他喜歡臺灣,但更喜歡有她在的地方,所以……倘若她不喜歡,那就別待了。
霍于飛從未這般慶幸自己無拘無束,他無家累,不愛束縛在同一個地方,所以不曾在任何一處長期落腳,就連多數時間待在臺灣,也是蹭到堂弟家去混吃等死。他曾以為那是自己的天性,現下卻發現他所有的自由其實只是為了等待一個女人出現,並且讓他心甘情願被擄獲,從此皈依她。
她就是他的根,他所有賴以存活的氧氣和養分全由她給予,而他樂於享受這一切需要。
唐湘茉明白他的改變,她也變了,變得不想再逃避,自以為堅強。不是一個人可以把所有事情辦到好就叫好,而是學習如何和另一個人相互扶持、補完,人生才會真正圓滿。她領悟到這一點,不想再任由他配合自己,仰賴他的隨行。
所以,她也想喜歡上臺灣這個地方,至少在他想回來的時候,她能開開心心,心無阻礙,把這兒當成是她的另一個——家。
這麼多年第一次,唐湘茉希望與自己的父親唐濟先,好好談談。
她母親早逝,爺爺和父親為爭取唐家繼承人之位,用盡各種不堪入目的手段。她在旁看盡那些醜惡,年幼不懂事時還很熱血地試圖勸導父親回頭,下場卻是被流放美國。父親甚至怕她攪事,派人監視她,不許她與唐家扯上關係,唐湘茉僅剩的親情就此被斷絕,再不被聞問。
她獨力在邁阿密打拼,想證明自己,讓父親知曉即便沒了唐家的一切,他們依然可以活得很好,可惜一片苦心不被採納。父親在放逐她之後更加走火入魔,使她下定決心阻止父親,父女倆終至徹底決裂。
一年多前,唐濟光因涉嫌謀害“唐朝”主事唐沅慶及其外孫女唐左琳而遭起訴。一審被判刑,二審還在上訴,由於唐家施加壓力,法官不允交保,如今仍待在看守所裡。
那些恐嚇信件、她在臺灣遭逢到的“意外”,唐湘茉不知道是不是父親授意,她一直心灰意懶,不願正視,只想快快離開這個令她窒息煩悶的地方,好似遠離了臺灣,就能忽略掉被血親厭棄的可悲現實……問題是,這樣又有什麼意義呢?
曾經,她的表妹離開唐家,最後依然決定回來。她問過原因,唐左琳只是一笑,回答:“說走就走很簡單,但身體離開了,心卻被綁著,得不到自由,那也不會快樂。我不認為逃避可以解決事情,至少這一生,在我閉上眼死去前,我不想有遺憾。”
正因她們都遭遇過生死關卡,唐湘茉更能體會這番話。終究是生養自己的人,不可能說放就放,她告訴霍于飛這件事,遲疑道:“也許……我該去看看他。”
霍于飛沒反對,只笑著說:“想去就去啊,親愛的。”
唐湘茉睨他一眼,像責怪他能講得如此輕鬆。“如果被討厭的話怎麼辦?”
父親確實是不喜歡她,至少她小時候感應到的是如此。長大後,兩人幾乎沒接觸,現在……她更不敢肯定在被她“出賣”以後,他的想法會有所改變。
霍于飛想了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