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扳向自己,“看著我。”
雖然身子被迫面對他,她還是倔強地把臉轉開。
其實此刻她也不是真的因為生氣而不願正視他,而是……她害怕面對他,她不想讓他發現她眼底的怯懦及不安。
為什麼即使是過去式,和歌子還能那麼自信滿滿地在她面前表現出一副“他還是她的”的模樣?
為什麼明明是現在式的她卻一副膽小怯懦,像偷了別人東西似的畏縮?
為什麼她那麼在意和歌子的出現,即使一朗一再強調他們已沒有任何關係。
是她突然覺得自慚形穢、自嘆弗如嗎?是因為她根本沒有愛他的信心及決心嗎?是她明白自己的身份背景都配不上一朗嗎?
為什麼她到現在才忽地明白了所有的事?她早該知道自己和一朗是兩個世界裡的人,早該在結婚當天就逃掉的。
她比不上和歌子、比不上他曾經有過的所有女人、比不上他將來隨時會遇上的任何一個上流社會的女人……
“放開我。”她倏地甩脫他的手,旋身便衝出了房間。
一朗沒有攔她,因為他知道她需要時間冷靜;在這種時候,不管他對她解釋什麼,她都是聽不進去的。
“唉……”他喂嘆一記,開始氣恨起突然前來壞事的和歌子。
不過話說回來,那傢伙回來做什麼?去年還聽說她要在美國結婚,怎麼現在一聲不響地跑了回來?
他和她可以說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以他對她的瞭解,他大可斷定她在美國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只是,她為何要在靖代面前說那些話?就算她是個驕縱成性的大小姐,也不至於那麼野蠻荒謬呀!
* * *
因為不想回房,靖代只好跑到牛田太太的房裡跟她擠。當牛田太太問起她為何不回房睡時,她哭哭啼啼地將剛才發生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和歌子小姐呀……”提起和歌子,牛田太太不覺鎖起眉心,“她確實曾經是少爺的女朋友,不過那都是過去式了。”
靖代吸吸鼻子,不滿地說:“我生氣嘛!”眼眶又眨紅了。
“唉呀,”牛田太太慈愛地替她拭去眼角的淚水,“別介意,她那個人就是我行我素慣了,你別跟她計較。”
“我……”她噙著淚,十分委屈。
牛田太太笑嘆著,“你是少爺親自選擇的,要對自己有信心嘛!”
信心?她就是沒信心。
如果她有信心,現在就應該留在房裡將一朗緊緊地擁在懷中,讓自己成為他的女人。可是……現在的她沒有信心做“宮川一朗的女人”。
“她好漂亮、好有自信,一看就知道是家世不錯的富家小姐,我……我覺得自己什麼都不是……”說著,她不覺淌下眼淚,“當她對我耀武揚威時,我什麼都說不出口……”
“傻丫頭,”牛田太太憐惜地在她肩上拍拍,“別鑽牛角尖了。”
“可是我……”她的心好慌,好慌。
在和歌子未出現前,她覺得一朗對她的愛是理所當然,她覺得一切都在控制之中;可是當和歌子出現,她嚴重威脅到她及一朗的關係,不論一朗如何對她保證,她就是無法釋懷。
她知道這不能怪一朗,因為所有的不安都來自於她的自卑,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但是現在的她除了將一切都推給他之外,還能做什麼呢?
她覺得自己好可悲,明明擁有了幸福,卻沒有握住它的勇氣及自信。
“少爺他不是個隨便下決定的人,他既然選擇了你,就一定會專心地愛你,放心吧!”
“是嗎?”儘管有了牛田太太的勸慰,她還是惴惴難安。
“沒錯沒錯,”牛田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