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的光芒:“以後碰上他,得小心,少招惹這種心狠手辣的人。”
“榮叔,小心什麼呢?”他微笑著說:“那傢伙賣弄絕技,其實移影換形身法並不高明,火候差得很呢。再說,彥兒不打算與這種人打交道。”
“你會和他們打交道的。”榮叔的語氣十分肯定。
“為什麼呢?”林彥困惑地問。
榮叔臉色一正,嚴肅地問:“孩子,你忘了你肩上的責任了?”
“彥兒……”
“你還沒放棄練武志在強身的念頭?”
“彥兒在想,強身不是很好嗎?”
“但是,你怎能不為人群盡一分心力?”榮叔發出一聲悠長的嘆息,接著,老眼中神光炯炯,一字一吐往下說:“孩子,想當年,愚叔在久鬥之後,被人暗中在食物中下毒,命在須臾,行將倒斃在尊府的園角。天幸遇上令尊,臨危援手,以祖傳解毒金丹,把我從鬼門關內拉上三十三天。令祖飽讀詩書,滿腹治世才華,可惜仕途多艱,生性耿介不容於官場,最後被不肖贓官陷害,而致功名被革,幸得保全首領,只好棄仕從商。但他老人家一直以未能盡力濟世為憾,因此在知道愚叔的身世後,毅然決定要你學武,你知道他老人家的苦心嗎?”
“治世濟世,那是儒家的宗旨哪,榮叔。”
“儒家當然不錯,可是,目下的朝政,學懦顯然是自掘墳墓。讀書人的風骨,已經不適於現狀。”
“榮叔,俠以武犯禁,並非濟世之道。”
“儒以文亂政,更非正道。”
“可是……”
“兩害相權取其輕,這就是令祖的意思。孩子,你兄弟三人,你排行第二,令祖寄望甚殷,你是不是怕江湖鬼域兇險……”
“彥兒從沒想到兇險。”他抬頭微笑:“為人行事光明正大,無作無槐,死而何懼。彥兒……”
“對,無作無愧,明辨是非。為天下存道義,仗劍為弱小作不平鳴。孩子,好自為之。”
“彥兒只擔心藝業不行,有負爺爺和榮叔的期望。”
“你的秉賦超人,我倒是放心。當然,學無止境,武學深如瀚海,成就得看你有沒有大恆心大毅力了。愚叔威震江湖四十年,縱橫天下罕逢敵手,但仍然覺得自己難登化境,所以不惜用計套住你師父天痴鍾離雲璣,激他把乾罡坤極大真力傳授給你。這次他被激誇下海口,要將我的玄陰真氣與乾罡真氣合流,消去他那天雷掌的異嘯,可望更上一層樓。孩子,你師父是個怪人,和你祖父一樣,太早成家失去闖蕩天下的慾望,但表面安於現狀,內心是澎湃的海濤,他之所以肯破例造就你,未始不是這種心情在內心裡作怪,所以我相信他會全力調教你,幫助你。這次的功課他訂定半年,同參合流期間決不可以間斷,因此,過年你不必回來。”
“榮叔,來回要不了一天,彥兒一定會回來和你老人家團年。”
“也好,準備好了沒有?”
“隨時可以動身……”
“那麼,你走吧,替我向你師父問候。”
“不,再等一個更次,彥兒不放心那個什麼鬼影奪魂。”
“呵呵!你以為愚叔就那麼不中用了?走啦走啦!”榮叔含笑揮手趕人。
他將小紅棗放入榮叔懷中。進入內間。不久,他背了一同小包裹,挾了一根棗木棍,向榮叔叩拜告別,投入屋外茫茫夜色中。
“這孩子!”榮叔向掩上的木門微笑,搖搖頭:“渾金璞玉,他比當年的我強多了……哼!”
隨著那一聲冷哼,手一抄,手中多了一根三尺棗木棍,老眼中冷電四射。
屋外蟲聲唧唧,他凝神傾聽,由蟲聲的起落,他發現了警兆,驀地,他沉聲叫:“進來吧,朋友,門沒上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