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相信,又不由自主的睜大雙眼。
花生大哥疊加趺坐,雙目微張,左手託著小小銅罄,右手執槌,口唸經文,當真如羅漢現身。
只是四聲金鳴,一句伏魔咒,那似乎是不傷不滅的離魂蠱已經卷成一團,像一黑一紅兩隻小小肉蟲。
花生大哥對僧雲大師道:
“僧雲方丈,請喚醒老人收蠱。”
僧雲大師雙掌一壓,老捕頭驀然圓睜雙眼,大喝一聲:“收!”
雙手cāo起肉蟲,合掌一搓;再攤開雙手時,掌心只有一灘令人作嘔的粘液。
………【第二十四章 安然無恙】………
僧雲大師和老捕頭雙雙坐地調息,儼然是不問外物。
花生大哥穿上衣服,緩緩站起身來。當他轉身的時候,我忽然發現他的身上似有一層五彩的微光若隱若現——不知是他的功力所致的餘光,還是我的幻象?
那一刻,我的心中只有四個字:寶相莊嚴。
蠱蟲已經化成膿水,我和花郎仍然不敢踏入老捕頭畫的那個圈內;只是相扶站在圈外看著花生大哥,一時悲喜交加。
花郎的眼圈紅紅的,而我早已抽泣出聲、淚流滿面。
花生大哥先是看了看僧雲大師和老捕頭,確認二人並無大礙。他走出圈子,臉上浮現出我熟悉的、親切而淳樸的笑容。
他拍拍花郎的肩膀,對我們說:
“你們不要擔心——我好了,他們也沒什麼大問題。”
我和花郎不知該說什麼好,只是拼命的點頭。一種至親之人死裡逃生的慶幸和後怕混雜一起的心情,只能用淚水和機械的動作來表達。
桌上油燈的燈芯忽然輕爆了一下,火苗竄高几寸,接著又暗了下來。再看那燈盞裡的燈油已經接近乾涸,剛才那噩夢般的人蟲對決好像經歷了很長時間,現在回想下來也就是不到半個時辰的工夫。
我忽然想起僧雲大師說過的話,兩個時辰之內會有人來此接應。我們三人坐定,等著來者。這時,就聽見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
我們同時站了起來,花郎低聲說:
“是師兄——南北客棧店小二。”
外面的人很快到了門口,推門而入,果然是花郎的同族師兄,血魂武士店小二。
店小二首先看到我們三人安然無恙,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當他發現僧雲大師和老捕頭正坐地調息時,急忙過去檢視。
花郎跟過去,把剛才發生的事情簡要說了一遍,讓他不要再擔心二人。
店小二看二人只是虛弱,並沒有什麼異常,這才放下心來。
店小二聽了花郎的講述,那離魂蠱的厲害也是出乎他的意料,連僧雲大師和老捕頭這樣的厲害角sè都險些著了道兒。
不過,最讓他感到驚奇的還是花生大哥神奇的復原能力。
身為學識、修為和歷練均達到相當級別的血魂武士,他非常瞭解:中了聖雪域蠱毒的人,即便是在一定時間內拔出蠱蟲,也會因蠱毒入體,重則數rì內痛苦死去,輕則重病纏身多年難愈。
但是花生大哥在拔出蠱蟲的片刻時間內,不但恢復了神智,而且還可以瞬間破解那極端難纏的離魂蠱的蠱蟲——這已經超出他的所知範圍。
此時新晉血魂武士店小二的好奇心大起。求知yù、獵奇心,這好像是他們血魂族人的通病。而上千年的歷史看下來,這種民族xìng的好奇心給他們帶來了無數的知識、奇術和秘聞,帶來更多的卻是災難。難道這也是某種意義上的“懷璧其罪”嗎?
花郎看出店小二心癢難忍,但是作為一名血魂武士在這種情況之下卻不便張口;便偷偷給我使了個眼sè,讓我去請花生大哥解答他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