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就是迎來送往的,公務上的事有師爺您”說著,甄長榮一拍腦門,“壞了,會不會是王三巧?”
說到此處,他嘶啞的對那差官喊,“你速去軍營,求見李指揮!”
“來不及了!”那教書先生一樣的人,正是甄長榮的幕僚師爺,正色道,“欽差都來了,李指揮又能怎樣?”
“壞了壞了壞拉!”甄長榮拍著大腿,哭嚎道,“我就說當初不該走那個人情給他,你看看現在,欽差都來了,吾命休矣!”
“大人先別慌!”師爺用力的拽著甄長榮的手臂,低聲道,“若是為王氏的案子,倒也好辦!”
“先生救我!”甄長榮抓住救命稻草。
“您的案子斷的沒毛病啊,王氏說被姦汙,可沒有人證物證的情況下,您也不能只聽她一面之詞呀?”
師爺腦筋飛快運轉,“再說了,她現在瘋瘋癲癲的,話都說不清楚,所說的話更難取信。”
他似乎有了些主意,快速說道,“就算欽差大人,也斷然沒有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把您如何,您說是不是?”
“欽差也不能空口白牙,就說您如何徇私枉法是不是?”
甄長榮呆滯的點頭,又馬上喊道,“那可是欽差呀?咱們能糊弄住嗎?”
“先糊弄著,李指揮那邊知道了定然也要想辦法。”師爺跺腳道,“只要您咬死了不張口,最多也就是誤判失責,免官回鄉的處置,斷不會有性命之憂!”
甄長榮完全沒了方寸,師爺怎麼說他就怎麼聽。
師爺咬著牙繼續說道,“大人,趁現在欽差還沒進衙門開堂。趕緊派人把王西巧藏起來,見不著苦主,就沒辦法開堂呀。有了時間,李指揮那邊也放邊走關係。畢竟,犯事的可是他親兒子。”
“行嗎?”甄長榮愣道。
師爺皺眉,“有什麼不行的,沒有真的苦主,王三巧替妹告狀,所有的事她都是耳聞,又沒親見,她說的話也站不住腳!”
甄長榮想想,“好,就依你所言!”說著,趕緊對門外的差官吩咐,“去,王西巧家裡,把人給本官藏起來,快去!”
說著,又急忙吩咐一聲,“不單是她,平日那些縣裡頭不老實的人,都給本官抓起來,萬不能讓欽差大人看到。辦得好老爺有賞,辦不好,你們這皇糧也不用吃了,都回家種地去!”
門外的差官,又趕緊快跑而去。
而換好官服的甄長榮也在下人的親隨的攙扶下,腳步虛浮的邁出房間。
後面師爺急得首跺腳,“快,扛著大人跑吧,不然欽差馬上就到了!”
親隨下人們頓時領悟,趕緊把縣令甄長榮抬起來,一溜煙的朝外跑。
眼看甄長榮走遠,師爺迅速的從宅院後門出來,撩著袍服的裙襬,衝進隔壁自己的宅院。
“老爺,您怎麼這麼早回來了?可用了早飯?”
剛進屋,師爺的夫人就迎上來。
“還他媽吃什麼吃?趕緊收拾細軟,就帶你的首飾匣子和金票金條。別的都不要了,快!”
“這是怎麼了?”
“快!”師爺歇斯底里的喊道。
從一開始,他就打算跑。
甄長榮是洪武二十二年的進士,這些年官路下來才是個縣令,可見這人的草包。
可他做了一輩子幕僚師爺,什麼事都門清。
這案子都鬧到京城了,欽差下來了什麼理由能推脫?
要活命,就要把甄長榮推出去,他趁著時間差逃出縣城,從今往後隱姓埋名。
不多時,夫妻二人收拾完,從門縫往外探探,然後推開門,消失在早市的人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