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道,“如今天下各處,有巡船一千三百多,戰船一千三百多。別的地方不說,光是京師新江口就有大船八百艘,漕船八百艘。另有遠洋寶船兩百五十艘,兵士近十萬。”
朱允熥沉思片刻,“你不說這個,孤也要說!”說著,再沉思一下,皺眉道,“大明西海昇平,水軍實在用不上這些。你們五軍都督府看一下,合計合計。有多少能轉成遠洋海軍,靖海軍遠在北疆,而南方如廣東福建一帶沿海,尚比較空虛。”
“至於水軍那些在海上不堪使用的戰艦,看看能不能發賣給民間!孤可是聽說,很多商人在造船廠排隊等著買船!”
徐輝祖也是沉吟一番,開口道,“殿下聖明,這倒是個辦法!”
其實他開口所說這些,不是在和朱允熥說大明水軍如何強大。而是從側面提點,大明的水師體制己經有些臃腫了。若現在不整治,再過些年,恐怕就會腐化糜爛,成為擺設。
大明路上有九邊,常年累月的和韃子廝殺,越戰越勇越戰越強。但水軍無戰事,只會越來越弱。
其實對於海軍的重要,此時的文臣武將們也完全能看得到。這時的大明,如日初升,完全不似後來那般迂腐短視。
朱允熥再看看鐵鉉,“信國公病故,靖海軍指揮使一首出缺,倉促之間朝廷也沒有合適的人選。鼎石,你和靖海軍上下打交道日深,不如你去暫帶些時日!”
話音落下,文臣們都詫異的看著鐵鉉。
雖然此時朝堂上文武尚無分出高低,但自古以來文貴武賤。好好的文官,東宮近臣,給轉成武官,這不是等於發配了嗎?
“臣,叩謝殿下厚愛,但臣不能勝任!”鐵鉉道,“殿下也說,海軍需精,臣一介文人陸上之事尚且不行,於兵馬作戰完全是門外漢,如何能統領海上!”
“不過,臣斗膽,倒是一人,臣以為能當此重任!”
朱允熥來了興趣,笑道,“誰?孤怎麼不知道?”
鐵鉉微微遲疑,開口道,“當日湯公在世,對此人多有倚重,尤其是攻高麗之戰時,居功甚偉!”
朱允熥更加好奇,“到底是誰?靖海軍若真有這樣的將才,孤怎會不知道!”
“此人俞靖,乃是故南安侯之子!”鐵鉉道,“按理說是罪臣之後,但家學淵源,見識不凡,在軍中頗受敬愛!”
南安侯俞通源,河間郡公俞廷玉之子。平定陳友諒鄱陽湖水戰中戰死的俞通海之地。越巂侯俞同淵之兄,俞家從巢湖歸順老爺子,可謂一門公侯。
唯獨南安侯這一支,當年跟胡惟庸牽扯太深,遭到老爺子的憤恨。
幸運的是南安侯早死,而且看在俞家其他人的份上,只是除去爵位,淪為平民。
“是他呀!”朱允熥想起來了,開口道,“都過去的老黃曆了,你們也不必遮掩。”說著,又沉思一下,“孤 也聽過他的名字,是個天生的水上將才。這樣吧,先讓他暫代!”
這人資歷是夠的,只是這些年在軍中似乎怕被舊事牽扯,所以一首小心翼翼,不愛出風頭。
隨後,朱允熥又對宋國公風勝說道,“武學那邊如何了,孤有些日子沒去看過?”
馮勝笑道,“生員要麼勳貴家的子弟,要麼是軍中的有功之人,學什麼都快!這幫小子,現在每日閒的肉疼,都盼著為大明上陣殺敵。”
“挑些可用之人,可以派遣邊關效力!”朱允熥又笑道,“前日,燕王囊那邊也上了摺子,說估摸著今年秋收之後,恐怕北元那邊要來犯邊。又說他手下連年征戰折損不少,上摺子說要選拔將校!”
“乾脆,從京師武學派去一些,學堂裡畢竟學的是死的,真上陣才能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