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宮人畏懼。除了他不苟言笑之外,還因他是樸不成大總管的幹孫子,脾性和那位太監的老祖宗,有幾分相似。
“殿下!”樸無用過來,叩首道。
“什麼事?”朱允熥頭也沒回。
樸無用緩緩上前,低聲道,“楚王的嫡子求見,正在景仁宮那邊等著呢!”
今兒,邪了!
朱允熥皺眉,一大早朝臣都還沒有請見,楚王的嫡子來幹什麼?
這時,又聽樸無用說道,“方才,樸總管那邊傳過話來。昨晚上楚王求見皇爺,皇爺沒見!”
“老爺子這又是鬧得哪齣兒?自己兒子都不見?”
朱允熥更感詫異,“那頭,還說什麼了?”
“給楚王的接風宴上,他說的那些話,您說的那些話,都傳到皇爺那邊了!”樸無用繼續道,“昨晚上,老爺子發了火兒,罵楚王是個沒出息的糊塗蛋!”
“所以一大早,楚王的嫡子就找來了?”朱允熥心中暗道。
琢磨片刻,揮手道,“知道了,你下去吧,孤一會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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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仁宮偏殿中,楚王嫡子朱孟烷恭敬的站著。
儘管此刻殿中只有他自己,可他還是非常恭敬的垂手站著。十步之外,是皇太孫的寶座,他對著寶座的方向微微低頭,像是行禮。
看似恭敬,實則緊張。
他下垂的袖子,微微晃動著,喉結偶爾緊張的吞嚥。
一陣腳步傳來,太監大喊,“皇太孫駕到!”
朱孟烷馬上跪伏在地,緊張得聲音有些沙啞,“臣,參見太孫千歲!”
“起來吧!”朱允熥大步進來,首接坐在寶座上,笑道,“這麼早要見孤,何事?”
朱孟烷依舊跪著,頭都不敢抬,“請殿下,先恕臣,不孝之罪!”
朱允熥的面容鄭重起來,開口道,“你雖還沒有請封世子,但卻是楚王的嫡子,孤平日對你的為人也略有耳聞,聽說你勤奮好學,為人謙遜。為人至孝,愛惜手足兄弟。”
“這不孝的話,從何說起呢?”
朱孟烷抬頭,眼中含著淚水,“臣,是要當您的面,說父王的不是!”
朱允熥表情凝重,對身邊人揮揮手,讓其他宮人都下去。
“你父王,有什麼不是?”朱允熥問道。
“他!”朱孟烷咬牙,把心一橫,“他暗中和其他藩王,結成了聯盟!五王,同盟!”
騰,朱允熥頓時站起,喝到,“什麼?說清楚!”
朱孟烷身體顫抖,汗如雨下,“昨夜,父王被皇祖父呵斥怒罵,回了藩邸後又喝得酩酊大醉。我和母親安置父王歇息時,父王說了酒話。他說”
“說什麼!”朱允熥怒道,“快說!”
“有些話,大逆不道,臣不敢說!”
朱孟烷真是不敢說,昨晚上楚王求見老爺子,不但沒見到,還被罵了一頓。說他蠢笨如狗,不識時務,這麼多年越活越回去了。
回到藩邸之後,楚王醉後大罵,這些年老爺子對他這個兒子刻意疏遠了,不待見了。還罵故去的太子朱標,看著是個仁厚兄長,其實暗中給弟弟們下絆子。
還罵皇太孫,說還沒當皇帝,就對叔叔們如此苛刻。若他登基,大家豈不是沒有好日子過。還說,之所以老爺子如今對兒子們有意見,也都是皇太孫的挑唆。
還說,還說,真應了兄弟們的話
種種言語讓朱孟烷一夜未睡,此等事若被皇祖父和皇太孫知曉,那就是圈禁的大罪。
甚至,還有性命之憂!
朱孟烷是個孝子不假,可他卻未必是最得楚王喜愛的兒子,但一旦楚王有事,他這個嫡子絕對走不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