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的俸祿到手。一會回去,想必張稅吏的手指頭縫也能漏漏。
海關這差事,還真是給個縣太爺都不換。
這錢拿得又快又輕省!
張稅吏從腰間掏出公印,在文書上蓋章。
“行了!”
“趕緊送送幾位爺!”商船的管事大笑,對水手們吩咐。
有了這個出關的文書,即便是海面上碰到了官船也不怕,出關之後一路暢通無阻。
“走了!”張稅吏重新床穿蓑衣,走到船沿,要順著梯子上小船。
可是,就在他動身之時,他的動作忽然停住,不解的看著漆黑的海面。
那邊,驟然有燈火亮起,數艘小船迎著風雨,破浪而來。
“這天氣,哪的船?”張稅吏喃喃道。
“說的是呢!”商船管事的也有些疑惑,隨即當那些小船越來越近,他疑惑的表情變成驚恐,“錦衣衛的飛魚旗!”
“姥姥!”張稅吏首接跳起來,“見鬼了,快,把老子藏起來!”
但是,為時己晚,數艘小船速度極,首接貼近了大船。
小船上,穿著飛魚服的番子們,齊聲大喊。
“錦衣衛查案,落錨降帆,違者格殺勿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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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一個又一個彪悍的錦衣衛番子,持刀張弩跳上大船,在船頭形成一個三角進攻的陣型。
商船管事的壓住心中的慌亂,迎上前去,定睛一看。
“呀,這不是李千戶嗎?什麼風把您吹來了。是要抽查嗎?小人的船”
啪,領頭的寧波指揮所千戶李文義首接一個大耳光抽過去。
“狗東西,老子的名是你叫的?”
“完!”商船管事的馬上心中絕望。
他表面上是這三艘船的管事,實際上卻深受東家的器重,不然這等重任也不會交給他。在寧波城中,他這管事的,在官面上也有幾分面子。
他們周家的商船,錦衣衛從來沒有抽查過,這李千戶平日和他也有幾面之緣,見面都是客客氣氣的,今日驟然而來,還一副公事公辦的口氣。
要完!
“李大人!”管事的何等精明,不顧眼冒金星,諂媚的笑道,“您這麼大火氣,哎喲,進艙裡歇歇。小人沒規矩,惹了您,您別置氣!”
李文義斜眼看看船頭的眾人,管事的,水手,夥計,還有幾個躲在角落的稅吏。
稅吏也就罷了,那些夥計水手都是身材魁梧肩膀寬闊之人,一看都是練家子。
“各種票據拿出來,查!”李文義大聲道。
“這”管事的頓時啞然。
“拿出來!”李文義大吼。
管事的看看周邊,越來越的錦衣衛番子登船,而且神色不善,只能把票據交出去,“李大人,周家的船,您不看僧面”
啪,又是一個嘴巴抽過去。
李文義冷哼,“抓的就是你們周家!”
他話音未落,手中的票據己經被旁邊張大彪拿走,並且大喊,“兄弟們仔細搜!”
寂靜的碼頭,驟然沸騰起來。
錦衣衛們拎著防雨的燈,人一組,開始在貨艙中檢視。
“嘖嘖,去泉州的!”張大彪看著手中的票據,不屑道,“糊弄鬼呢!”
商船管事的心中驚駭欲絕,“這位大人是?”
“我是你爹!”張大彪冷冷看看他,滿是嘲諷。
忽然,不遠處的船艙中傳來錦衣衛的喊聲,“千戶大人,有貓膩,貨艙裡有夾層。裡面裝的是牛皮牛角牛筋!”
“嗯?”張大彪的臉上頓時泛起猙獰。
牛皮牛角牛筋,在大明這都是嚴管的東西,因為這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