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李景隆的哭聲似乎有些壓抑不住,“皇太孫讓我組建大明火槍禁衛軍,這兩萬多人,都是我一個個選出來的,都是我挑出來的!”
確實,這些人都是他李景隆一手調來的。
組建禁衛軍,是他李景隆證明自己的機會,更是他走向真正武將機會。他要帶著這些人建功立業,帶著這些人超越父祖的功績。
可是現在
“我建功立業,可他們都死了!”李景隆落淚,“都死在我的面前,他們臨死的樣子,就好似刻在我腦瓜子裡似的,根本抹不去!”
“爺!”鄧氏輕聲安慰,“這不怪你,都是命!”
“怪我,怪我!”李景隆開口道,“若不是我,他們應該還活得好好的,他們還是大活人!嗚嗚!”
鄧氏無言,只能貼緊了李景隆,輕輕拍打。
“要不,咱們別想著當勳貴功臣了!”許久之後,鄧氏輕聲說道,“這個家,什麼都不缺,用不著您拿命去拼!”
“咱們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多好,城裡住累了,咱們就去鄉下莊子上,誰也管不著您,您也不用奉承誰,怕誰說什麼不好聽的,不在乎那些虛名面子!”
說著,鄧氏笑了起來,“若是您覺得屋裡子不夠熱鬧,那就選幾個顏色好的女子,給您收房!不過啊,醜化說前頭,狐媚子窯姐兒是不成的!”
“位極人臣未必是福,閒雲野鶴才是真自在”
說著,鄧氏的話停住。
“呼嚕!呼嚕!”
李景隆己經發出沉重的鼾聲,昏昏睡去。
“哎!”鄧氏嘆息,推開李景隆給他蓋上被子,又點點他的鼻子,“你們男人呀,哭了就忘,一點都沒記性,哼!心裡就想著爭強好勝,功名利祿!”
說著,忽然大笑起來,“急著上去,下來的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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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陽光佈滿庭院。
曹國公李府的偏院之中,李老歪一家人己經起身。
雖說是偏院,但也是正兒八經兩進的院子,嚴格說來比一些尋常的京官住得還要好。
李老歪父子雖說是李家的家丁私兵,但在自己的宅子裡也有他們家自己的僕婦伺候著。
封建的等級,就是這麼一層一層。
“兒子呢?”李老歪盤腿坐炕桌邊,嘴裡吃著包子,斜眼對婆娘問道。
“早起來了,說要出去!”婆娘端上豆腐腦,放當家的面前,“他爹,我咋覺得咱兒好像換了個人似的!”
“生死之間走一遭,是爺們了!”李老歪嗦下筷子,端著豆腐腦吸溜,“以後也能頂天立地了!”
“多懸呀!”婆娘沒好氣的白了李老歪一眼,“你還有臉說,兒子差點跟你死在遼東。你死了也就罷了,兒子才多大。明知他是老實孩子,非要帶他從軍!”
李老歪一怔,隨後怒道,“敗家娘們,你敢說老子?”罵著,包子首接扔在了豆腐腦裡,大罵道,“不投軍幹啥?從我爹開始就跟著老太爺,我跟著老爺,到如今的家主!”
“老李家兩代人腦袋別褲腰帶上廝殺,才有今日的好日子!不拿刀槍,以後他吃啥,喝啥,拿啥支撐門戶?你頭髮長見識短的玩意兒,吃飯的時候來堵老子的心,抽你信不信!”
婆娘被罵得不敢大聲說話,只能低頭抹淚。
“不打仗也能過日子啊,家裡頭在鄉下有地,不行我就和兒子去種地,還能餓死?總比提心吊膽強,我就這麼一個兒子啊!”
“種地?土裡刨食一年都吃不到一次肉,這輩人餓不著,下輩人呢?”
就這時,李小歪從外頭進來,“大早上吵”
“兒,坐!”婆娘讓開地方,“娘給你端熱乎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