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那?”在我剛想爬起來的時候,身邊幾米遠的地方響起了一個冷冷的聲音。
我根本沒料到這麼晚了這裡還會有人。所以立時嚇出了一身冷汗,渾身一顫,又跌坐在地上。
“誰?”我搞不清狀況,慌亂的問。
“這麼放肆,我知道了,一定是謝雨霏!”雖然語氣與語調都與往日不同,但我還是聽出來了,是四阿哥的聲音。
我一面改口,一面趕緊從地上爬起來。
“正是奴婢,貝勒爺您……”
“過來!”他打斷了我的話,粗魯的命令著。
我的一顆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聽起來,他今天似乎很不正常。
我一小步一小步的慢慢推進,藉著月光,終於在石桌旁發現了他,與此同時,撲面而來的還有一股濃重的酒氣。
四阿哥居然躲在這裡一個人喝酒,而且還喝醉了!是什麼樣的事讓他這麼冷靜沉穩的人作出這種舉動!我心裡疑惑極了,有些惶恐的站在原地,進退兩難。
“來,坐下。”他伸手拉我過去,坐在他旁邊的石凳上。
我看見桌子上放著一罈酒,一個瓷酒盅。
“貝勒爺,您喝醉了?”這話剛一出口,我就後悔了,對一個喝醉酒的人來說這話可是個大忌。搞不好,惹得他撒酒瘋可就糟了,我可招架不住啊!
還好,他的回答讓我鬆了一口氣,在醉漢裡,他算是最清醒的了。
“醉,我已經不知道什麼叫醉了!”他冷笑著,端起酒盅,一飲而盡。之後,他伸手去拿酒罈,還想再倒。我連忙抓住他伸出去的手。
“貝勒爺,罈子已經空了,不如別喝了,回去休息吧!”我編了個瞎話,想哄他回去。
“哼,雨霏呀,你這個人就是不怕死,我第一次見你時你就在說謊,到現在這麼久了,你還在說慌!你就不怕我哪天要了你的腦袋嗎?”他沒有再伸手拿酒罈,而是盯著我一字一頓的說。
我心裡聽得是七上八下的,他喝醉時說出的話怎麼也這麼有殺傷力,這到底是醉話還是真話!
頓了一下,我還是鬆手了,可別為了攔他而搞出什麼不可收拾的後果。見我鬆開了手,他掉轉了目光,拿起酒罈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就這樣,他在那一杯一杯的喝,我在旁邊傻坐著,無所適從。眼看著夜色越來越深,寒氣越來越重了,總不能就這麼坐一夜吧。我得想個辦法,思索片刻,我站起身來。
“貝勒爺,要不然奴婢再去拿一罈酒來!”我試探著說,心想只要他讓我離開,我就立刻去找馬總管,讓他來處理。但是沒想到,我還沒完全站起來,他便一把按住我。
“別去。陪我坐會兒。”他的語氣不再那麼霸道了,甚至還有些請求的口吻在裡面。他平日是絕對絕對不會用這種態度和我說話的,所以我當時就推斷出兩種可能,第一,他完全喝醉了,已經不知道我是誰了;第二,他遇到了讓他特別傷心的事,急需找人傾訴,心痛到極點顧不得身份地位了。我大致琢磨了一下,應該是二者兼而有之,但總的來說,還是後者的可能性大一些。
於是我索性任由他按著我坐下,不動聲色的靜坐了好一會兒。
然後,我開口了,儘量把語調放輕:“貝勒爺,是不是府裡出什麼事了?”
他此刻已經不再給自己倒酒了,手裡攥著空酒杯,低著頭,一動不動。
“那……是不是朝上有什麼事?”我繼續追問。
他仍然保持著那個姿勢,沒有吭聲。
“難道是宮裡出事了?”我第三次發問了。
他還是沒有回答。
我開始有點懷疑他到底有沒有聽到我的問話。他的頭低低的,天這麼黑,我看不見他的表情,喝了這麼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