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幻君的注意力便都在青鸞身上,現在到了她面前,眸光中閃爍著玩味。
“你很奇怪為什麼我跟你過不去吧?”
青鸞聞言不置可否,她確實很奇怪。如果沒有夏素雪,只怕這輩子她都不會跟幻君有任何交集。
幻君抹了抹額前的雨水,嘴角冷笑更甚,“被我逐出門的徒弟,你竟然敢收留她,我就讓你後悔一輩子!”
青鸞訝然,她沒想到真的是因為夏素雪。
“既然被你逐出師門,素雪就跟幻門再無瓜葛,又幹你什麼事?”
“她一日是幻門中人,便一生都是,生生世世都是!”幻君像個不講道理的孩子,強詞奪理。
青鸞還是第一次見這麼不講道理的人,明明都把人家逐出師門了,還要求人家生生世世都是幻門中的人,這是什麼強盜邏輯?
“你有病!”青鸞脫口而出。
“是又怎樣?”幻君非但不惱,反而笑嘻嘻的承認了。還擺出一副“我有病我驕傲”的欠揍相。
這一下給青鸞噎的夠嗆,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也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跟這種人溝通。
“別廢話了,快殺了她!”被刀架住脖子的蘇芙兒還不老實,扯著嗓子喊道。
幻君的目光這才稍稍向她移了半分,衝她展顏一笑。明眼人都看出幻君是在嘲笑蘇芙兒,可蘇芙兒卻偏偏不覺得,兩隻眼都要冒出火花來了,刺啦啦的對著幻君發花痴。
笑過之後,幻君的目光重新聚集到青鸞身上,依舊冷笑,得意洋洋道,“你已經中了我的蠱了!”
青鸞有些摸不著頭腦,她覺得幻君肯定是虛張聲勢,從頭至尾都沒見他動手,自己也沒有任何不適的反應,怎麼會中蠱?
見她不信,幻君抬頭望天,“這雨水中滿是我下的蠱,不光是你,你們都中了!”目光環視著眾人,彷彿他才是睥睨世間的最強者。
這怎麼可能?雨水從天上來,就算他有再大的本事都不可能在雨水裡下蠱!
“既然不信,那你輕輕咳下再說。”
雨,依舊嘩啦啦的下著。
青鸞透過雨簾跟幻君對視著,她無需用行動來佐證,因為身邊已經響起了此起彼伏的輕咳聲。
輕咳聲過後,叫喊騷動接踵而來。
青鸞仍舊一動不動的望著幻君,生來人畜無害的相貌,卻有著最惡毒冷硬的心腸。青鸞緊抿著嘴唇,喘息間能聞到雨水的清涼。方才青鸞還感覺這股清涼讓她一下心胸豁然起來,而現在,她恨死了這股味道。
蘇芙兒環顧四周,也輕咳了幾聲,咳完她擎著手掌,淚眼婆娑的問幻君,“怎麼會這樣?快給我解藥!”
青鸞看了看她掌上託著的,可不就是方才跟幻君放入耳中的小蠍子。此時,地上的零零散散的爬滿了黝黑的蠍子,各個翹著尖利的尾,耀武揚威的往人身上蟄。
兵將們現在都到了歇斯底里的邊緣,這一夜的經歷讓她們大多感到無法承受。先是在睡夢中被驚醒,親眼目睹同伴被髮瘋了似得黑牛挑破腸肚,後來又有蘇鳳璃帶著死士。
現在,又從嘴裡吐出一個個黝黑的活生生的小蠍子。
青鸞負在背後的雙手緊緊攥著拳頭,她不敢張口說話,在她喉間像是有千萬只蠍子要爭搶著噴湧而出,一股惡臭從胃裡向上猛頂。青鸞拼命壓制,拼命強忍。
因為她看到那些最先用輕咳來印證幻君說法的兵將嘴裡,從第一隻蠍子落地便源源不斷的從嘴裡湧出更多的,止也止不住。
地上的蠍子越來越多,在滿是泥水的地上你推我擠爭先恐後的攀附到那些在原地狂吐的兵將身上。
可憐那些兵將一邊吐一邊對爬在身上的蠍子半點辦法也沒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