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丸含在嘴裡嚼碎，一股異香充斥口腔。花維又接過小太監遞來的溫水，一匙一匙的喂到花輕塵嘴裡。花維滿意的看著花輕塵把藥吞了下去，又拿過帕子給他擦擦嘴角。柳妃在旁邊看到這一幕當真覺得是父慈子孝。

“怎樣？覺得可好些？”花維問道。

花輕塵點點頭，“兒臣，哇……”的一聲把藥吐了出來，正噴在花維身上。花維馬上對他怒視，“你……”字還未出口，忙把怒氣壓了下來，換上一副和順模樣，藏在衣袖裡手攥的指節發白。

柳妃忙不迭的給花維擦著衣襟，那一抹碧綠卻越擦越往袍子裡滲。花維擺擺手，“不礙的，不礙的。”俯首對花輕塵輕聲說道，“兒啊，父皇改日再來看你，你好好養著。”說完便帶著高德順往殿外走。

出了殿門，花維面色才沉了下來，目光陰鷙。高德順跟在後邊拿帕子幫他掃著衣袍上本就沒有的灰塵。待出了煙霞宮，花維悶哼一聲，喃喃道，“該死的柳洪。”高德順附和道，“是，是。皇上，依奴才看不如把他……”手指了指身後的煙霞宮。

花維嘴角輕挑，“殺了他？太便宜了，留著他的命讓柳洪多做幾天皇帝夢。哼！”花維冷哼一聲，露出高深莫測的笑意。高德順趕緊豎起大拇指，諂媚道，“還是皇上高明。”

☆、第四十四章　混沌令

花維強壓怒氣回到西翎宮沐浴更衣，洗了兩遍還覺得身上一股子藥味。心裡煩亂的緊，索性披了外裳斜倚在榻上。高德順見他微眯雙眼，眉頭略微皺起，知道皇上心裡不爽利。輕手輕腳將冰鎮酸梅湯呈到花維近前，“皇上，喝點酸梅湯清清心？”

“唔。”花維勉強張開眼，瞅了瞅白玉碗中的石榴紅湯汁，滿意的點點頭。剛剛接過，還未喝到嘴裡就聽一陣急促的珠玉脆響，花維不用猜就知道是程若瑾來了。煩悶的感覺直衝胸膛，“啪”的把碗撂到高德順懷裡，酸梅湯灑的他一身都是。

這一下把高德順驚的激靈靈打個冷戰，白玉碗在他手裡顛了幾次才終於安穩的摟在懷裡。

花維看他這副狼狽樣，不耐煩的擺擺手讓他下去。高德順剛挪騰幾步，程若瑾便進到殿內。高德順忙不迭的行了禮，退出殿外，把門關好。

程若瑾眼角都沒掃他，直愣愣走到塌邊，“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皇上，臣妾……臣妾給皇上請安。”程若瑾一臉焦急，鬢髮散亂，雙眼紅腫著。看似哭過又一夜未眠，臉上的粉像是隔空刷的一層白漆還沒幹透。整個人瘦了好幾圈，大紅華服空蕩蕩的架在身上。

花維知道她定是為了和親的事而來，懶散的欠起身子，有氣無力的說道，“快起來吧。”尾音拖的尤其長，在殿裡拐了幾十道彎才送程序若瑾耳朵裡。花維說完又躺了回去，半眯著眼不瞧她。

程若瑾踉蹌著起身，還未說話眼眶倒先紅了，“皇上，臣妾聽說要把青鸞送到江孚和親……”

花維眼皮抬都沒抬，懶洋洋的回道，“嗯，本想過幾日跟皇后說，既然你都知道了倒省的朕特意再跑一趟。最近這天兒熱的不像話……”花維說的雲淡風輕，程若瑾的眸子裡卻好似能滴出血來。“皇上，可否另謀良策？”自她昨日聽說這個訊息，心裡就像著了火。若要花維收回成命就得用他在意的東西交換，但是……

程若瑾猶豫了整晚還是來了。雖然知道希望渺茫，可她還是跪在花維腳邊低聲下氣的求他。企盼花維能看在夫妻多年的份上收回成命。

花維半眯著眼睛，懶懶散撒的回道，“良策？朕還能有什麼良策？國庫空虛，兵力又弱，你讓朕如何是好？”

程若瑾知道花維所言非虛，御琺早已被柳洪為首的一眾腐敗官員蠶食殆盡，如今只剩個碩大的空殼。而柳洪近幾年刻意積蓄力量，恐怕也另有所圖。此次，花維不讓他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