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微一聲都沒吭,就這麼任由他抱著。
其實從沈紀風老家回來,她就慢慢放棄了,那時候蹲在路邊痛哭的絕望,此時想起仍心有餘悸。但世事如此,她從不是抱著過去墨守陳規的人。畢竟,如今的一切都不一樣了,她還有父母,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她不能讓他們失望難過,她想讓他們和上輩子一樣,看到她的幸福。
昨天去看過爺爺奶奶了,今天就去看外公外婆。丁皓下午有視訊會議,就讓老張送她過去,晚上自己再去接她。
外公家離自己老家就隔了兩個村子,到時外公正在修剪花枝,午後陽光正好,照得人散漫安逸。
宜微最尊敬的長輩就是外公,不光因為外公長得又高又帥——像陳寶國!儀容舉止的範兒,又有點像王學圻!而且非常有內涵,他的本職工作是名教書匠,不說桃李遍天下,但附近十村八鄉都是他的學生。平時在家還能充當花匠、木匠和瓦匠,總之,就是一全能型人才。
兩層小樓加前院後院,隨處都能看到外公的傑作:花圃、葡萄架、雞窩,甚至是圍牆,都有外公的心血勞作在裡面。
看到宜微來,老人就放下手中的小鏟子,笑著問:“吃過飯了嗎?”
“吃過了,外公。”宜微笑著回答,先去見過外婆和老太太,再挽起袖子,和外公一起侍弄花草。
院門外有鄰居走過時,看到宜微在,便笑著說:“外孫女來啦?陳老師,你好福氣啊!家裡是四世同堂,外孫女再努力努力,爭取五世同堂啊!”
外公笑呵呵的看了宜微一眼,說:“這是微微自己的事,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老了,就不管那麼多了。”
宜微心底湧過一陣暖流,這就是她的外公,如老莊那般超脫淡然。她生孩子這事兒,爺爺奶奶和外婆甚至她媽都提過,老太太還扯著喉嚨喊過,只有外公覺得這是她的事,由她自己做決定。
還記得上輩子和沈紀風得不到父母的認可,還是外公出面,爸媽才鬆了口的。外公看人一向看得準,在待人接物、為人處世上,更是難得的豁達開朗。
“外公,”宜微想了想,問出一個問題,“您覺得丁皓這人怎麼樣?不關乎我,就您個人感覺。”
外公也想了想,回答說:“年少有為,目光如炬,心思獨到,性情沉穩。他在事業上必定還有更大空間,至於在婚姻裡,就不是我能評價的了。”
這評價很高,高出當年沈紀風很多了。
至於婚姻,的確只有蘇宜微自己才能評價。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被鎮壓了
外公豁達,外婆卻有些著急。
晚上丁皓來接蘇宜微,一塊兒吃飯,飯桌上,外婆就問了:“你們準備什麼時候要孩子?”
蘇宜微含在嘴裡的一口粥差點兒噴了,哀怨的看外婆一眼,就聽丁皓說:“不急,順其自然。”
蘇宜微低頭裝聾子。前世也是如此,剛結婚呢,她媽每個月雷打不動問候一次,半年沒懷上,她奶奶都急了:“你們天天在一塊兒,怎麼可能懷不上,是不是吃藥了?那可傷身體啊!趁我還健朗……”
“趁你們老太太還清楚……”這會兒,外婆也來了這麼一句,“她都快一百了,牙沒了,耳朵也不靈光了,誰知道什麼時候,是吧?你們加把勁,給咱們家湊個五世同堂!”
這時候老太太眯著眼抬起頭來,說:“誰說我耳朵聾了?我聽得見!不就是要生孩子嗎?微微啊,生!”
蘇宜微哭笑不得,無語的看了眼丁皓,發現丁皓正笑吟吟的看著她呢!目光相接,丁皓笑著說:“好的,老太太,我努力,儘量讓您心想事成。”蘇宜微要暈倒了。
回到小家之後,丁皓還是掛著那副欠扁的笑,站在床邊對宜微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