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瞧這趟來的人是雲煙教的大弟子而非雲煙教的長老,玄雲劍派的悟啟一下子來了精神,斜眼瞥向崔億霜:「聽聞雲煙教近日來好事當頭啊。」
崔億霜正端著茶盞撇茶葉沫子,聞言一頓,皮笑肉不笑地看向悟啟:「悟啟真人何出此言?」
「整個修真界都傳遍了,說你們雲煙教要和斛律家當親家了。」悟啟的話裡夾槍帶棍,「今兒你們教主沒來,還望億霜姑娘回去後代我們玄雲劍派同你們教主道聲喜,以後攀上了斛律家那根高枝,還怕來年擠不進四宗兩派的名單裡?」
崔億霜聽了這番陰陽怪氣的話,也不惱,撇完茶葉沫子,啜了口熱茶,才不疾不徐地笑道:「瞧悟啟真人這話說的,我就說中午用膳不是沒加醋嗎?怎麼就品出了一嘴的酸味兒,原來是從悟啟真人這兒來的,你要是羨慕嫉妒恨,你也從你們宗門裡找個人攀高枝唄。」
悟啟沒想到崔億霜居然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還和他嬉皮笑臉,不由得面色鐵青,橫眉瞪目地譏諷道:「億霜姑娘真是抬舉我們玄雲劍派了,我們玄雲劍派的人哪個不是腳踏實地一步步地修煉上去?攀高枝這種事我們可做不了,也沒有那個臉去做。」
「是嗎?」崔億霜將茶盞往旁桌上一放,將纖細的手臂擱上去,一雙含羞帶媚的桃花眼夾著明顯的調侃之意,「悟啟真人最好是把話說清楚了,到底是你們顧及臉面才做不了還是你們玄雲劍派的弟子各個姿色平庸,上不得檯面,即便去了,估計斛律家那些眼高於頂的公子哥們也不會多瞧你們玄雲劍派的弟子一眼。」
悟啟氣得抬手啪的一聲拍到桌上:「你——」
桌上的兩盞茶被拍得一陣晃動,滾燙的茶水濺到桌面上。
崔億霜不動聲色地收回手,眉眼含笑地看著悟啟:「悟啟真人何必動怒?這是被我的話戳中痛處了?」
悟啟說不過嘴皮子利索的崔億霜,當即破了防,指著崔億霜罵罵咧咧:「你一個雲煙教出來的人有什麼好嘚瑟的?修真界裡有誰不知你們雲煙教就是攀著斛律家的關係才混出如今的地位?沒了斛律家,你們什麼都不是。」
崔億霜的臉色也逐漸冷下來:「我們雲煙教能攀上斛律家是我們的本事,有本事你們也去攀。」
「呵。」悟啟冷笑,「正因如此,斛律家壓根沒把你們雲煙教放進眼裡,當初分配那個小子時,你們雲煙教教主的嘴皮子都快說破了,還不是沒能求得那個小子的半顆心臟?而我們玄雲劍派不過是沒在場上為你們雲煙教說幾句話,便遭到你們雲煙教接二連三的算計,有本事你們也去找斛律家、找羋家算帳,揪著我們小門小派不放算什麼?」
崔億霜被悟啟的話直擊要害,表情略顯扭曲,她噌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正要動怒,就聽得門外傳來一道怒喝聲。
「吵什麼吵?剛見面就吵?我把你們喊來是讓你們來我太升宗吵架的嗎?」
崔億霜和悟啟齊齊一愣,緊接著跟洩了氣的皮球似的,滿身囂張的氣焰剎那間消散得一乾二淨,他們忙不迭收斂了情緒,對來者也就是林稷頷首喊道:「林宗主。」
這時,方才坐在椅子上始終一聲不吭的秋北才慢吞吞地站起來,對林稷拱了拱手:「林宗主。」
林稷已經年過五十,但由於保養得當且修煉得快的緣故,他的長相絲毫看不出真實年齡,倒像是隻有三十歲出頭的樣子。
只是林稷愛穿深色衣袍,又總是沉著一張臉,看上去遠比斛律家那個笑面虎斛律幸唬人得多。
經過林稷這麼一聲呵斥,屋裡頓時安靜得落針可聞。
後面跟著林稷一起過來的兩個太升宗的弟子更是恨不得把腦袋埋進衣領裡,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良久,林稷才抬腳邁入屋內,同時說道:「都坐下吧,站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