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扶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忙不迭點頭道:「好好好。」
進入結界後,其他人一窩蜂地圍了上來,左一聲宗主右一聲宗主,熱熱鬧鬧地叫著。
黎淮走在最後,目光怔怔地望著嚴扶和井蘭的背影。
冷不丁的,耳畔響起一道清冷的聲音:「羨慕了?」
黎淮被這道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轉頭看去,居然是不知何時走到他身旁的斛律偃。
這才大半年不見,斛律偃似乎又比離開時高了一截,十八歲過後,斛律偃的五官長得越發精緻,臉部輪廓也生得越發清晰,尤其是那雙漆黑的眼眸,宛若在水裡洗過的琉璃一般,映著清晨的曦光,隱約繪出他呆滯的面龐。
「嗯?」斛律偃歪了歪頭,「怎麼不說話?」
黎淮猛然從怔愣當中抽離出來,一時間,他臉燙得好似要燒起來——這是被斛律偃毫不留情戳破內心的惱羞。
他自然不會承認:「沒有。」
斛律偃一笑,眼尾飛揚,嘴角微翹,各處都散發著張揚且引人注目的光彩,可他吐出來的聲音有些涼:「撒謊可不是好習慣哦。」
黎淮不知道斛律偃和他說這些話是為了什麼,但他心裡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揮之不去。
他和斛律偃的接觸甚少,加上之前斛律偃僅憑一己之力滅了整個藥宗堂,他便對這個人有著深深的忌憚和恐懼。
他不明白羋陸為何要拼死救下斛律偃,不明白羋陸為何要照顧昏迷不醒的斛律偃整整四年,不明白羋陸為何心甘情願地被斛律偃糾纏。
明明在他看來——
斛律偃這個人如此危險,就像一隻蟄伏在叢林裡的兇獸,雙目血紅,呲著尖利的獠牙,隨時都會撲上來將人咬上一口。
僅是一口,便足以致命。
羋陸那麼好的一個人,竟然會被斛律偃這種人纏上。
黎淮想不明白。
他怎麼都想不明白。
只是現在也由不得他想明白了,他不知道斛律偃為何會注意到他,生存的本能讓他下意識地想離遠一點。
可他剛要加快步伐,就被斛律偃一眼識破了意圖。
斛律偃伸手扯住他的衣領,稍作用力,便扯得他往後一個踉蹌,若不是斛律偃拎著他,只怕他已經一屁股摔坐到地上了。
「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斛律偃用涼颼颼的語調說道。
「……」黎淮戰戰兢兢地縮了縮脖子。
斛律偃安靜片刻,嗤笑一聲道:「也許我知道你爹孃是誰,你只需回答我一個問題,我便能確認。」
聽到這話,黎淮霎時僵住,接著猛地回頭:「你、你說什麼?」
斛律偃仗著身高腿長,似笑非笑地俯視著黎淮震驚的面孔:「你身上某處是否有單翼蝴蝶的印記?」
黎淮張著嘴巴,徹底擠不出任何聲音了。
斛律偃等了一會兒,遲遲沒等到黎淮的回答,頓時不耐煩起來:「有或者沒有?」
黎淮有些猶豫:「我……」
「你不回答也沒關係,我隨便找個人來把你的衣服一扒便知。」斛律偃那雙澄澈的黑眸裡閃著惡毒的光,他毫不掩飾自己眼底的惡意和威脅,語氣森冷地說,「要不是看在羋陸的面子上,你以為我會對你這麼客氣嗎?這是我給你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機會——」
停頓片刻,斛律偃聲音中的冷意驟然加重,甚至夾雜著些許殺意,「有、或者、沒有。」
隨著斛律偃話音的落下,拎著黎淮衣領的手指也在慢慢收緊。
不多時,窒息感如同爬山虎一般悄無聲息地圈住了黎淮的脖子。
黎淮難受咳嗽了兩聲,想掙扎卻不敢掙扎,光是感受到斛律偃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