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們全都回過神來,碧玉一般的黃泉河面上已經連那一圈漣漪都已經消失,朱尊者已經被黃泉河徹底吞噬得連頭髮絲都不見半根。
他站過和跑過的地上,只留下一條長長的透明粘液,那些粘液蠕動著,一點點奮力朝黃泉河扭去。
“老朱!”
盧尊者嘶吼一聲,抬腳追到河邊,可那碧綠如玉的河中,哪裡還有朱尊者的影子。
河水似乎在流淌,又似乎是完全靜止不動的,連漣漪都不見一圈,似乎我們剛剛所看到的一切全都是幻覺一般。
那個瘦高個兒的尊者天師,似乎並沒有跟著我們走出甬道一般。
從進入這座古墓開始,原本數十人的隊伍,到這裡只剩下六人一猴,我們卻只是經過兩個墓室和一條甬道。
生命就這樣以無比殘酷血腥的姿勢在我們面前迅速消亡,即使是白七爺爺和盧尊者這種見慣生死和無數殘酷場面的人,也不由得臉色發白,表情凝重。
我曾親眼見到父母親人在我的面前慘死,自詡心理已經十分強大了,可是到這一刻,望著漢白玉石磚上留下的那片霧狀血跡,以及那條碧綠如美玉的黃泉河,也不由得一陣陣心悸。
心口的位置似乎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了一般,連呼吸都似乎有些困難。
盧尊者雙眼赤紅的站在河邊,望著那汪碧綠,沒再接著喊朱尊者的名字,只是緊緊抿著嘴唇,額頭的筋脈根根分明。
至此,以盧尊者為首的近二十天師府天師折損得只剩下盧尊者一人。
倒是龍虎宗,現在還有宗雲和邵真人兩人。
只是邵真人似乎因為怒急攻心,有些亂了神志,行為變得有些瘋癲。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十五不知什麼時候抱著一枚龍形令牌爬到了我的肩膀上,抱著著令牌而坐,不動不鬧的盯著黃泉河。
似乎連它也感覺到了生命消逝的可怕。
邵真人不知什麼時候從宗雲的背上跳了下來,大步走到河邊,盤腿坐在地上,一反之前瘋癲的樣子,開始表情悲憫的對著黃泉河念起了往生咒。
“水蜚現世,災難降臨!”
唸完往生咒後,邵真人站起身來,扭頭望向眾人道:“福生無量天尊,都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
邵真人說完,扭頭望向宗雲和狐小七,又道:“宗雲、宗堂,咱們該回龍虎山了。”
之前一直為了要不要離開的盧尊者就像是沒有聽到邵真人的話一般,連頭都沒有回一下。
“真人,可是,這咱們就算想回去也離不開這裡啊,七個陣眼還沒有找到,咱們誰也沒辦法離開!”
宗雲對邵真人的話十分疑惑,撓著頭說道。
“那你為什麼要揹著我來這個出不去的地方?”
邵真人似乎是因為宗雲的話十分生氣,眉頭一皺,雙眼怒睜,瞪著宗雲問道:“你小子是不是想要害死本真人?你師父呢?讓你師父過來見我!”
白七爺爺望著邵真人皺了皺眉頭。
宗雲被邵真人瞪得有些不知所措,說話也開始結巴起來:“真,真人,我……我師父他老人家……我……”
“哎呀,真人您忘了?”
狐小七打斷了宗雲的話,望了宗雲和我們一眼,朝邵真人駑了駑嘴,又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那意思是邵真人受刺激腦子糊塗了。
“掌門真人生病,您跟咱們師父要了咱們師兄弟跟你一起出來給掌門真人找藥來的!”狐小七對邵真人說道。
邵真人臉上露出疑惑之色,歪著頭想了半天后,突然眼睛一亮,朝我望了過來。
“我看到了,那就是躥天猴!可以給掌門師兄入藥!”
邵真人一眼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