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她看不清形勢,犯了蠢。
霍清池敲了敲前面的椅背:「程叔,在前面停下。」
老程戰戰兢兢的將車停了下來。
兩人的爭吵他全聽在耳裡,老程還未從「小岑竟然是要嫁給霍先生」這個震驚中走出來,忽然發現,其實他倆的關係比他想像的還要複雜。
小岑是要和霍先生結婚,霍先生喜歡的人是景小姐,小岑和那位景小姐那麼像……
老程很喜歡岑今的為人,倒沒有因此輕視岑今,岑今的難堪他也完全明白,可是卻沒辦法在此時幫助她。
想了想,老程還是猶豫著壯起膽子說了一句:「霍先生,小岑剛來,不熟悉規矩,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多擔待一點。畢竟是女孩子,是吧,你男子漢大丈夫……」
後面的話,消失在霍清池冰冷的眸光中。
老程無奈中偷偷看了岑今一眼。
她低著頭,一言不發。
老程想到了自己的女兒,如果是星星被人這樣罵,他肯定要心疼壞了。
也怪他,要是早點兒提醒小岑,關於景小姐的事,千萬別亂說話,或許小岑就不用被罵得這麼慘。
不過小岑也是傻,明知道霍先生不喜歡別人談論是非,暗中看了些八卦就算了,幹嘛還要擺到明面上說啊。
後悔也晚了。
老程難受地扭回過,假裝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聽見。
後面一排,霍清池的聲音冷冷傳入老程耳中。
「給你十分鐘考慮清楚。繼續做下去,就少整這些麼蛾子;想反悔,也可以,現在就下車。」
岑今沒吭聲。
空氣中如被擠入膠水,膠著著,死死攫住人的喉嚨,掐住人的呼吸。
老程怕岑今尷尬,想找個理由下車避開,可是又覺得單獨留下岑今面對霍先生,可能更讓她害怕。
左右為難中,時間彷彿凝固。
老程一邊偷偷看腕錶,一邊在心中唸叨。
小岑,你說個話啊。霍先生吃軟不吃硬,你服個軟不就行了嗎。
還好,將近十分鐘時,岑今開了口。
「我有個小名叫『未來』,比較熟的同事朋友都會這樣叫,不過我外婆一直叫我『未未』,你明天,可以選一個來稱呼我。」
她沒有下車,而是交待明天檢查的事,如何選擇,已經不言而喻。
她沒有任性的資本,沒有資格和霍清池講條件。既然有求於人,自然要低下頭顱,打碎牙也要和著血吞。
岑今的話,並沒有讓凝固的空氣真正流通起來。
長久到讓人窒息的沉默裡,霍清池終於肯給她一點回應。
「你跟人說話,都不看對方嗎?」
岑今慢慢抬頭。
晦暗不明的光線裡,霍清池的臉有點模糊。只是,岑今感覺得出,他身上的那種寒意消褪了不少,恢復到平時那種冷漠的狀態。
或許,他還真不是一個容易動怒的人,除非被觸了逆鱗。
霍清池覺得她在威脅他,可是她能威脅他什麼?
是她的話裡,隱約有拿那位表弟媳的名譽來威脅他的意思嗎?
這一刻,岑今如醍醐灌頂。
應該就是這樣了。
想通了這一點,岑今卻更加無奈。
「霍先生,我真沒有威脅你的意思,我只不過……想讓外婆以為我過得很好。」
最後那半句,無奈中透著心酸,幾乎低不可聞。
只不過想讓外婆以為她真的過得很好,有人疼,有人愛,不是孤單一個人;只不過希望假如真的無力迴天的話,外婆能走得安心一點。
她記得霍清池說過,這是她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