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系「嗚嗚」呻吟著扭動身體,就在木村轉頭看電視的時候,阿繁已經解開繩索了。
那究竟是怎麼辦到的?
當中是不是有什麼可以讓我解除目前狀態的線索?
木村拼命拿十字鎬挖掘記憶沉眠的山,試圖從裡面挖出重要的情報。然而他想不起來。
「叔叔,等我一下哦。我去上個廁所。」王子離席,去到走道。穿著西裝式外套的那個模樣,看起來完全是在上流人家受到呵護成長的國中生。「為什麼我要任憑這種臭小鬼擺布?」中村氣憤不已。「啊,要不要順便給叔叔買個酒?那是叫杯裝酒嗎?」王子留下教人氣憤的話,往後方車廂走去。廁所不是另一邊比較近嗎?木村發現了,但不打算告訴王子。
這個少年肯定是在上流人家呵護備至中成長的國中生。是在好人家呵護備至中養出來的充滿惡意的國中生。木村想起幾個月前第一次見到王子時的情況。
那是個積雨雲像要侵蝕天空似成片覆蓋的上午,木村正從倉井町的醫院回來。他結束警衛工作,早上回到家時,小涉鬧肚子疼,木村立刻把他帶去固定看診的小兒科醫院。這要是平常,他會把小涉送去安親班,然後立刻鑽進被窩,但現在他因為沒辦法睡覺,困得整顆腦袋昏昏沉沉。而且醫院人多得嚇人。又不能在候診室堂而皇之地喝酒。發現到時,他的手指正抖個不停。
其他孩子看起來都沒有小涉的病情嚴重,木村瞥著戴口罩狀似痛苦的孩子,氣憤地心想「演得那麼誇張」、「應該讓真正不舒服的孩子優先看病吧」。他把其他的父母全瞪遍了。瞪過後也無事可做,目光瞟向忙碌往來的護士屁股。結果小涉的病也不嚴重。還沒輪到看診,小涉就一副健康人的模樣,低喃說:「爸爸,我好像不痛了。」可是都已經來到這裡了,就這麼回去也教人不甘心,木村叫小涉假裝肚子痛,領了藥,離開醫院。
「爸爸,你喝酒了?」離開建築物後,小涉難以啟齒地問。
因為聽到小涉說肚子不痛了,加上鬆了一口氣,木村在候診室裡啜起裝在小瓶裡的酒,被小涉看見了。「如果小涉的肚子再繼續疼下去,我一定會因為擔心過度,灌上一堆酒吧。這麼一想,沾沾舌頭的量算不上什麼。」木村在心裡這麼辯解,開啟從口袋掏出的小酒瓶蓋,把身子轉向牆壁,不讓其他候診病患看見,舔了舔瓶口。小酒瓶裡裝著廉價白蘭地。做警衛工作的時候,為了讓身體渴望酒精時可以解饞,他總是隨身攜帶小酒瓶。木村腦中已經建立了一套說詞:「這就跟有過敏性鼻炎的人為了不影響工作,使用噴劑是一樣的。要是酒精效力過了,集中力渙散,疏忽了警衛工作,豈不是個大問題嗎?萬一手指發抖,弄掉手電筒不是糟了嗎?換句話說,這是對宿疾採取的必要預防措施。是為了做好工作才喝的酒。」
「小涉,白蘭地叫做蒸餾酒,蒸餾酒從美索不達米亞文明時期就開始釀造嘍。」
就算跟小涉這麼說,他當然也無法理解。小涉好像察覺父親又開始找藉口了,但嘴裡還是念著「沒鎖、不打米呀」,享受著那種發音。
「蒸餾酒在法文叫做歐多比。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生命之水。酒就是生命之水呀。」木村說,自己放下心來。就是啊。把小瓶中的白蘭地含在嘴裡,完全就是在拯救生命。
「可是爸爸渾身酒味,醫院的醫生都嚇到了。」
「那醫生不是戴著口罩嗎?」
「就算戴著口罩也覺得臭啊。」
這可是生命之水呢,臭又怎樣?當醫生的應該都懂‐‐木村說。
「爸爸,我要尿尿。」經過拱頂商店街時,小涉這麼說。木村跑進附近一棟有許多年輕人、熱鬧無比的時尚流行大樓裡找廁所。一樓沒廁所,木村咒罵,搭電扶梯到二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