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他時,替我道謝。”
“我會的。”
程無雙握了握她的手:“辛苦你們了,替我照料外公,又幫我瞞了好些事。”她覺得有些胸悶,腦子也亂糟糟的,得體的致謝詞竟然說不出一句,沉默片刻,道,“總之,多謝了。我得出去了,姓張的也許都不耐煩了。”
她回到床前,又擁抱了一下昏睡的老人,走到門邊時停了停,調整了一下情緒,這才開啟了門。
張君逸站在窗前,低頭凝視籃子裡趴著吃草的兔子毛毛。聽到聲音,他轉身看她,端詳片刻,示意她過去:“眼睛腫成這個樣子,怎麼哭了?”
程昌瀚的愛,襯得他益發面目可憎。她胃中翻湧,一時說不出話,還好護士緊跟著走出來,替她答道:“老先生剛剛醒了,夫人這是喜極而泣。”
張君逸淡淡抬眼掃過她:“我沒有問你。”短短一瞥,目光寒涼,唬得護士退了幾步,垂下頭不敢再說。
“外公醒了?你們說了些什麼?”張君逸抬手撫摸她的頭髮,手指移到她耳下,涼滑如水的觸感頓時消失,他皺皺眉,“還是把頭髮留長吧。”
程無雙已經冷靜下來,答道:“外公很累,叫了我的名字,讓我給他抱一下,然後就又睡著了。”
“只有這些?”
程無雙低頭撫摸毛毛:“他現在是什麼情況,你已經從醫生那裡打聽過了。外公虛弱成這樣,能說什麼複雜的話?”
張君逸皮笑肉不笑,捏了捏她的臉,回頭讓護士過來:“照片拍了吧?”
護士趕緊把手機裡的照片調出來遞給他。他仔細的瞧了瞧,嘆道:“好一陣沒見過,外公他老人家怎麼都脫了形。”
程無雙手抖了起來,恨不得立刻轉身扼住他脖子。程昌瀚若不是得知他的背叛,身體狀況不會急轉直下。如果他沒有異心,盡好教導她,輔佐她的責任,她不會醜聞纏身,繼承家族產業的路走得順,程昌瀚不會在病中也日日憂心,過早的消耗掉生命。
這個兇手!
張君逸把手機遞迴護士,拉過程無雙的手:“好了,回家吧,讓他老人家好好休養。”
程昌瀚流淚的容顏在腦海裡盤桓不去,程無雙心情沉重,隨便吃了點晚飯便回房休息。張君逸不在眼前,她壓抑的情緒終於爆發出來,抱著枕頭哭了好久,直到筋疲力盡,沉沉睡去。
老人進入了她的夢境,伸出乾枯的手摟著她,喃喃的說“外公疼你”,她摟著他的肩膀泣不成聲,忽然一股大力把她從程昌瀚身邊拽開,回頭一看,竟是張君逸。她尖叫著想甩開他,可手就像被強力膠黏住,不管怎樣都無法擺脫。
她大汗淋漓的驚醒,喘息著,還未緩過氣,心跳又驟然加速了——她的手被誰握住的?
程無雙猛然睜眼,燈光立時刺得她眼睛發花,視覺短暫的模糊之後,又慢慢的清晰。一個男人坐在她床沿,不是張君逸又是誰?
☆、第一百零二章
張君逸微微一笑,凝視著那雙因為驚愕而睜得溜圓的眼睛,柔聲道:“是不是做噩夢了?睡著了都哭這麼傷心。”說著,手就伸向她淚痕斑斑的臉。指端剛感覺到溫軟滑膩,她如夢初醒,一巴掌揮開他的手,抓著被子迅速往後挪了一大截,冷冷的問:“你來幹什麼?”
她驚惶之下用了大力氣,張君逸的手背立刻紅了一片。他低頭看了看,慢條斯理道“怎麼這麼兇?這是對你未婚夫應有的態度?”
程無雙只覺得背上彷彿有一條毒蛇順著脊椎蜿蜒向上,蛇信嘶嘶吐著,隨時會咬上來。她又把被子往上攏了攏,竭力使自己的聲音剋制些:“這麼晚了,張先生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回去?”張君逸似笑非笑,手臂撐著床單,身子傾向她,目光從她光潔的臉頰慢慢逡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