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些腳印以奇特的位置,佈列在一丈方圓內,顯然是某種步法陣勢。
經過半盞熱茶工夫的沉思,花以憐忽然抬首,開始在六個方位上來回挪移,腳下運做不急不緩,但落入旁人眼中,她的身子卻飄閃如電,疾快無比,不禁使人產生眼花繚亂之感,隨即她又停下來,托腮沉吟,如此反反覆覆,時練時想,足有半個時辰,因太過專注,竟沒有察覺到一旁的祈雲修。
“師兄……”當她回過神,才發現那白衣少年佇立於青翠的竹畔,年華逝去似水,身形已變得纖細欣長,含笑注視著她,無半分不耐之色。
花以憐立即奔上前,嘴角淡勾,泛起兩朵梨渦,嗔笑:“何時來的,怎地也不叫我?”
迎著日光,祈雲修見她額角綴滿汗珠,襯得嬌靨晶瑩閃閃,宛如發光璀寶,不禁拈起袖角,替她擦了擦,柔聲哂笑:“有一會兒了,剛剛見師妹練習步法,不過兩日,卻已大有成就。”
花以憐臉上無半分矜傲神態,謙虛而言:“師兄實在說笑,師父的這門‘霧影杳絕’屬江湖中少有絕學,每一步暗蘊玄機奧妙,只有領悟通透,運技純熟,方可完全施展,從而化險為夷,遁出逆境……我練習不下百回,才揣摩出些許訣竅……”說罷,回首望向陣法,仍是沉浸其中。
祈雲修立即安慰:“師妹天賦過人,以你的悟性,只要勤心習練,假以時日,必有所成。”
花以憐淡淡一笑,搖頭:“與師兄相比,我還差得遠呢。”
祈雲修不以為然:“你比我晚入師門,怎可相提並論。”
花以憐唇齒輕動,逸出一縷淺淺嘆息,似花落水面,接著轉過話題:“對了,師兄找我有什麼事呢?”
經她一提醒,祈雲修才恍然記起:“師父說今日要帶我們出谷,特讓我來尋你。”
“啊。”花以憐粉面微變,焦急開口,“那我這就回房收拾下,隨後便到!”
以前祈雲修年紀尚小,楚寒子都是將他留在翡翠谷{“文}獨自外出,而隨著{“人}時間推移,外加又{“書}多了一個花以{“屋}憐,是以每年,楚寒子都會帶著他們師兄妹出谷五六次,到山下的小鎮買些日常用品。
小鎮不大,街巷內卻是車水馬龍,川流不息。
楚寒子一襲青袍,頭戴帷帽,兩名徒兒則一直緊隨在他身後。
祈雲修雖比花以憐年長几歲,但涉世甚少,每每面對攤販們的叫賣吆喝,總忍不住好奇,駐足觀望。
楚寒子進入綢緞莊,花以憐在外等候,而祈雲修來到一處小攤前,只見除了賣些胭脂水粉,還擺放著各式精緻的耳環、簪花、髮釵……
他生得肌白貌美,伴隨年齡增長,除了個頭更高一些,容色也愈見清雅端華,白衣籠風,宛如從仙浴走出一塵不染的絕世少年,不知看痴了多少途經的妙齡女子,紛紛面染桃紅,顧盼回首。
白細秀長的手指從琳琅滿目的首飾前滑過,拾中一朵朱粉簪花,他歡喜地看了又看,隨即側頭,下意識地去瞧花以憐。那副躊躇不決的模樣,直引得小販咯咯發笑:“這位小哥,您是要選來送心上人嗎?”
“啊?”祈雲修被他調侃得一愣,雪容上不由自主飛逝過一抹緋紅,急忙解釋,“不、不是的。”
小販似乎不信,目光深意地在他與花以憐身上轉來轉去。祈雲修被看得一陣尷尬窘迫,低頭往花以憐身旁走去。
“師妹……”
花以憐轉身,發現他整張臉紅紅的,正覺奇怪,就見他舉起手中之物,唇邊浮現略顯青澀赧然的笑意:“你看這簪花好看嗎?”
花以憐自拜入師門後,所有精力都投注在武學上,雖值豆蔻年華,卻對女兒家妝扮的事毫不上心,整日不過素衣留辮,無一絲多餘點綴,然而如此,已覺淨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