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章笑著讓張羽放心:“蘇將軍雖不看好,仍是答允了我們在前鋒營試練的請求。我和吳大哥一路商議,才慢了行程。”
張羽又盯了一句:“別的呢?”
李章不明所以,吳子俊插嘴道:“這小子竟然還為凌雲聰分辯!蘇將軍的臉色當時就變了!”
張羽大張著嘴,好半天才苦笑著對李章說:“凌雲聰的事日後當能水落石出,只是你這當面不讓的脾氣,又是啥時候來的?從前你可不是這樣的……”
李章笑了一下,轉眼看向無邊的天際,靜靜地說:“躲不過的,再退也是躲不過。不如抬起頭面對,或者還能找到生機。”他看向有些愣怔的張羽和吳子俊,繼續說道:“我不會再把自己置於受人擺佈的地位,我的命運,我要自己把握。”
李章說完又笑了一下,落日的餘暉為這笑容暈上了金邊,讓愕然的張羽和吳子俊面面相覷,都覺得眼前的人好似脫胎換骨般,已不是他們熟悉的那個少年。
第90章 新陣
李章留在了定北軍,和兵士們住在一處。芷清原想在幷州尋家藥堂掛單診病,好離李章近些,卻因容媛和孩子的身子始終不得大好,加上容夫人又反覆挽留,便依然留在了容家莊。
其時合併過來的定東軍士卒俱已分入各營,張羽沒了教習的物件,蘇青陽便讓他擬定教程,著手準備開春後的新兵招募與訓練。張羽無奈,鬱悶地在放逐中做著不甘願的工作,唯有因放逐而附帶的自由讓他稍稍滿意,便經常去前鋒營,與李章、吳子俊一起,共同編排前鋒營的適用陣法。
吳子俊在前鋒營日久,威望頗盛,本來有心帶挈,李章卻不肯領情,仍從低階兵卒做起,日日與士卒同操同練,夜間方去吳子俊帳中研討陣法。他自己問心無愧,也沒想去防備人,及至謠言暗暗傳開,才發現竟然拖累了吳子俊,不禁十分抱歉。
吳子俊帶兵和他的武功一樣,凌厲豪闊,以能壓人,營中但凡愛使心眼折騰的,幾年下來不是自作聰明弄丟了性命,便是不得升遷自行挪走,已經很久未曾有過如此鬧心之事。偏偏謠言傳得有鼻子有眼,且非只限於前鋒營中,就更讓吳子俊好像老虎捉刺蝟一般根本無從下手。
張羽如今是個閒人,自然更容易聽到閒話,原本還擔心李章更受影響,結果反是吳子俊氣得在帳中直髮脾氣。張羽看著滿臉抱歉的李章,拍了拍吳子俊的肩:“什麼大不了的事,氣成這樣!小章自己都不生氣,你這樣可就落人下懷了!”
吳子俊忿忿地白了張羽一眼:“這是有人成心要擠走李章!”
“我知道啊!所以更不能生氣!”
“蘇將軍今日傳我,隱晦地問了這事。看得出,他對李章更有看法了!”
張羽抿了抿唇,話說得冷了幾分:“若真說起來,軍中這樣的事並不少,蘇將軍過往都未追究,如今這樣,只能說蘇將軍確實不待見小章。但造謠之人卻未必與蘇將軍有關,應是……有其他人盯上了小章。”
張羽說著看向李章,李章想起容燮,微微皺眉。
張羽看得明白,問道:“怎麼?”
李章思索了一會,終是緩緩搖頭道:“容少爺雖然有意留我,卻不至於如此行事。”
吳子俊暴躁地一揮巴掌:“老子就不怕惹事的!李章你不用住回營帳了,就和我一個賬房裡住著!蘇將軍再問,我就乾脆認了!”
“吳大哥不可!”
李章嚇了一跳,急忙出聲阻攔:“子虛烏有之事,為何要認?!若是大嫂聽說了,又該怎麼想!更何況還有……”
李章的半截話讓吳子俊冷靜了下來,長嘆一聲不說話了。
李章看著兩位大哥沉鬱的樣子,微微一笑道:“不過是些謠言,由它去就是了。咱們該做的事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