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尛知道是然夕言來了,她苦笑了一聲,身子不知是因為過於憤怒還是要強硬抑制住悲哀而微微顫抖,看起來真是難以控制。
她失控了。然夕言知道,也知道,她為何失控。
“他怎麼可以過得很好?他傷害了我娘,拋棄了我,他竟能過得很好?”何尛含恨吐出,也不知道是不是懷孕的原因使得何尛變得多愁善感了,但只要想到如果她肚子裡的孩子,被然夕言那麼對待的話,她不知該有多恨。
如果娘還活著,是不是也要承受那麼痛苦的恨意?況且,在何尛的記憶裡,她娘是很愛晨曳的……
以往何尛對血緣的毫不在意,在接觸了飲瞳,明白晨曳其實離她很近之後,全變成了滿腔委屈與恨意。
然夕言神色動容,走上前去,用手捧起何尛的臉,何尛眼圈已經發紅,卻仍倔強的咬著下唇,欲哭不哭的模樣。然夕言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用指腹在何尛眼角處來回輕撫,“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然夕言的話像是魔咒一般,用不可思議的力量,將何尛原本用堅強壘成的城牆瞬間瓦解,何尛的眼淚如同開了閘,止不住的往下掉,本來是哽咽著低聲哭泣,後來完全變成嚎啕大哭,撲在然夕言懷裡,哭得像個孩子。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往然夕言衣服上抹,向來有潔癖的然夕言卻毫不在意,反而將何尛抱得更緊。
他敢肯定,這是何尛活了十七個年頭來第一次的哭,卻是為了別的男人。
然夕言的藍眸中成了萬片寒冰,幽深的眼裡反射出一絲狠厲。晨曳……若沒有合理的藉口來解釋他為何要拋棄何尛的話,即使晨曳是神,然夕言也要照殺不誤。
懷了孕的人終究沒有多少體力,況且哭是最耗體力的,何尛痛哭了才一會,聲音就漸漸弱下去了,扶著然夕言的手也漸漸無力鬆開。
若不是然夕言託著她的腰,她就有和地板親密接觸的可能了。
何尛眯著眼睛撲在然夕言懷裡,傻氣的喃喃:“我是不是……是不是……”這傻氣的人問題沒問完,卻已經陷入沉睡了。
然夕言維持抱著何尛的動作在寒風中愣了許久。他過於聰明,所以也很清楚何尛想問的問題……
他最終在何尛發頂上輕輕留下一吻,似對情人說情話一般呢喃,即使何尛聽不到:“你不會是多餘的。永遠都不會是。”她就像是他的命,又怎麼會是多餘的呢?
若沒有何尛,現在的然夕言,不外還是順利登基,但那個冷漠無情的他,是沒有生命的。只有遇見了何尛,他才有了珍惜的,有了她,有了生命。
然夕言將何尛橫抱起,即使她體重增了不少,他抱著她卻輕鬆無比,又不知想到什麼,然夕言忍不住彎了嘴角,對懷裡睡得正香的人道:“原來你平日裡的自信,都是假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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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敢肯定,這是何尛活了十七個年頭來第一次的哭,卻是為了別的男人。
然夕言的藍眸中成了萬片寒冰,幽深的眼裡反射出一絲狠厲。晨曳……若沒有合理的藉口來解釋他為何要拋棄何尛的話,即使晨曳是神,然夕言也要照殺不誤。”
然美人是吃醋了吧← ←,一定是吃醋了。何尛第一次哭,卻不是為了他,O(n_n)O哈哈~
什麼叫高調
她現在任人宰割的柔弱模樣,哪裡還有她平日裡的霸氣自信?
夢裡的何尛像是不滿意然夕言這番話,皺著眉頭唔了一聲,可沒有要醒來的跡象,只是挑了個暖和的位置,一手抓著然夕言的袖口,向然夕言胸膛靠了靠,又沉沉睡去了。
在夢裡,何尛突然想到先前那個打雷閃電的夜晚,她辛苦無比的半跪在地上支撐著然夕言的身子時,心裡曾暗暗記恨著一定要然夕言抱回來,如今,她算不算如願以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