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憶,車呢?”
“雲哥已經過來了,馬上就到。”他到底還是來了,不過也太沒誠心了吧,竟然讓阿憶在這裡曬太陽。
“那得什麼時候啊,我們先打的走吧,太陽太毒了,我——”馬路上的熱浪一波波襲來,我的耐心都化完了。
“雲哥。”車停在我們面前,阿憶把行李放在後備箱裡。
我乖乖地坐到副駕駛座上,阿憶卻沒上車,“阿憶幹嘛去?”我盯著車窗上的檢驗合格表,不想和他有目光接觸。
“回北京。”他緊緊地握著方向盤,面無表情地說道。看來是生大氣了,‘氣死活該’,我在肚子裡咒怨道。可到底不敢造次,這意味著北京的老頭也生氣了,阿憶這是急著回去報告情況呢。
“你爸說,這次派出的人的工資全從你的賬戶里扣。” 李逸雲的聲音就和他開車一樣,四平八穩。
“什……什麼?”幸好不是我開車,不然受不了這刺激,鐵定得撞牆去,老頭太狠了。
他揚了揚嘴角,幸災樂禍地笑道,“闖了禍總得受點兒懲罰。”
“點兒……”我無限哀怨地窩在座位裡懊惱地一聲不吭,一個個都是大混蛋,本來想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卻偷雞不成蝕把米。天下沒有比我更傻的人了吧。
李逸雲並沒有送我去酒店、公寓之類的地方,竟然直接送到學校的公寓樓下。這讓我順了幾分心,不過不像老頭的風格。我沒去國外,而來到杭州一所老頭口中的下三濫學校裡來,連美院都進不去。這才是我的真憑實學。
他是先確定我不在學校,然後處理好了一切瑣事。所以,進去的時候,年近5旬的管理員阿姨熱情地向他打招呼:“這就是你妹妹啊,真漂亮,總算來了。”
“嗯,是啊。”他笑著回答。
妹妹?我將他從頭到腳看了一遍。我倆從氣質到長相明明就是兩個人,虧他想的出來。
309,四人間,帶廁所,全都是上鋪,有一張床上連帳子都掛好了,“你弄的?呵,不錯。”我拉了張椅子坐下,笑著問道。
“不是,拜託樓下的阿姨弄的。”他直直地盯著我,嘴唇緊緊地閉著,聲音彷彿是從那一條縫中擠出來的。我感受到了他眼裡壓抑的怒火,全身彷彿都被那熾熱點燃,於是連忙開啟窗邊的電扇開關。
他冰涼的手指擦過我灼熱臉龐,向我身後伸了過去。呼啦一聲拉了窗簾,明亮的光練瞬間對映進來,我不適地眯了眯眼。突然間眼前一暗,被推在門上。
“阿……阿雲,嗚——”
我掙扎地把臉從他的禁錮中脫出。他將雙手撐在牆上,側著頭看著我不斷吸氣的窘樣,漸漸地又把頭低下來,細碎的的頭髮被陽光鍍成暗金色,癢癢地刺在我臉上。
“混蛋,不準再親我。”我用手用力擦著紅腫的雙唇。同時後背貼著的門被敲響了。
“咚咚”兩聲後屋裡屋外都陷入了沉寂,肯定被我那聲震到了,我垮著臉不知所措,他卻痞痞地笑著說:“沒事,回北京。”
“開門。”外面突然響起了一個冰冷的男音,這下更死了,不是宿管員阿姨,難道是老師?我木木地靠在門上不敢輕舉妄動,李逸雲就看著我的傻樣不去理會外面的一切。
“我們待會兒再來吧。”一個無聲調女音傳來,波瀾不驚。我偷偷轉了頭從門縫向外看。女孩黯淡的雙瞳像一潭死水一般嵌在白皙的面龐上,整個人像沒有生氣的木偶一般。
“回家。”男人也是無生氣一般地應道,簡短不耐的口氣應該是生著氣。
從門縫中看不見冰山男,好奇心被激起,反手去開了門,推開王羽豐,把身子探了出去。
女孩背對著我朝著已經走到隔壁寢室的男人淡淡說道,“不是說好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