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兵逼宮,名不正言不順地奪了位。
當時更有說法是,小太子的死也是越王一手促成。越王謀害儲君,奪位之舉簡直不仁不義不忠。越王乃先帝胞弟,也就是當今聖人,因上位的手段有些令人不齒,故而無法穩服臣心。也正因為此,越王上位後,便一直採取高壓政策——服不服?不服就請你去見閻王。
他一方面不斷失臣心,另一方面卻又拼命籠絡民心,美化登基經過,將一場奪位說成天降大任不得不為之。
平民百姓是最無所謂的,這天下無論誰當家,只要不搶他們的口糧,便願意安安分分待著,更別說新帝登基後雷厲風行推新政減賦稅,還切實送來了好處。
百姓無反意,但宗室和群臣畢竟咽不下這口氣,何況聖人對百姓寬容,卻對他們嚴苛至極。今上不斷削弱宗室力量,又大舉分散相權,培養耳目與爪牙,令宗室與部分臣子忍無可忍——直到那年,諸王連謀舉旗造反。
說起這場動亂,最後也是慘烈至極,血腥又漫長的鎮壓之後,諸王該殺的殺該流放的流放,沒有一個能保全其身。
也正是這場動亂平息之後,舉國再無人敢妄自非議當朝,好像朝夕之間,所有人都別無二致地選擇了接受。
一晃十多年過去,期間發生許多事,但有件事則一直是聖人的心頭大患——他膝下無子嗣。像是要為這些年的殺戮付出代價一般,這個手握大權的人只能眼看著自己越來越老,卻找不到一個繼承人。
下一任帝王會是誰,成了懸而未決的問題。
先帝身後活下的孩子,除了吳王便只剩下了上遠。吳王這些年一直外任,無法接近權力中心,且一直被看管著,相當於軟禁;而上遠雖然身在京兆府,也受著壓制,儘管她在交遊上大費心思。
全京城最愛設宴的便是她,最愛去別人家的也是她,她是遊走在兩京的幽靈,誰也不知她真心。恐怕,連吳王也看不透她這姊姊到底是如何想。
吳王這次回來,無疑是一種訊號。儘管現在還闇昧不清,但群臣相信,答案恐怕很快就會揭曉,對決也即將到來。
朝堂氣氛與此時的西京天氣很像,只是雨還沒有下,但暗風湧動,已是令垂幕珠簾響。
南山這時好不容易從嘈雜的宴會中掙脫開身,想要找個地方找點東西填填肚子。她想起裴渠給的那一袋桃子,便穿過小廊到西側小屋去拿。
快到門口時她忽聽到一些動靜,辨出那聲音是從屋裡傳出來後,她轉頭就要走,可沒想到這時候門卻忽被拉開,探出一個腦袋來。
南山被嚇了一嚇,但形容鎮定,站直了道:“師祖在這裡做什麼?”
李觀白“呀”了一聲:“原來是徒孫啊!”他又說:“我覺著那邊吃飯太無趣啦,便出來轉轉,方才發覺這裡面藏了袋桃子,正要吃哩,你要不要?”
“那桃子是我的!”南山連忙進了屋,確認她藏在角落的桃子有沒有少。
老頭兒跟著湊過去:“徒孫不要那麼小氣嘛。”話還沒完,緊跟著就伸手掏了一隻桃子,擦了擦道:“我還未吃,先讓我嘗一個!”
觀白張嘴就咬,南山看看他,結果這老頭一皺眉,隨即“呸”地一下將桃肉給吐了:“太難吃了,這是最劣等的桃子,誰給你的?”
南山看看被吐在地上那塊桃肉,有些傷心地說:“老師給的。”
“嗬!他是欺負你吃不出味道,才買這樣劣等的桃子給你吃,我這徒弟真是小氣死啦!”
“才不是!”
觀白站起來,又看看旁邊一個袋子,嫌棄道:“米也不是什麼好米,肯定不好吃。”
南山忽然有些生氣,她將兩袋子都重新紮好,抱住道:“師祖不要說它們的壞話!”
老頭兒瞧她這模樣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