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甫桀收斂心神,手持黑子思索片刻在中宮落下。
楊嬤嬤瞧他落子,慢騰騰地開口道:「你對張平到底是何意思?」隨手封了皇甫桀攻勢。
皇甫盯著棋盤,一邊把玩手中棋子一邊似很漫不經心地回道:「張平是我的侍人。」
楊嬤嬤不冷不淡地笑了一聲,「你可知我們為什麼會願意留下來悉心教導你?老頭子當初並不想答應你外公的條件,但老身正好在言府已經住膩,又沒發現可以調教的娃兒,便慫恿老頭子答應了你外公進宮栽培你。」
皇甫桀頭也未抬。
「老實說,見你第一眼,老身二人都很失望。不過當老身發現一件有趣的事後,就開始注意觀察你。」楊嬤嬤看青雲走來,揮揮手和藹地道:「這裡不用妳侍候,妳早點下去歇息吧。」
「謝嬤嬤。王爺,奴婢告退。」青雲放下茶盞福了福離開。
楊嬤嬤捧起茶盞,開啟杯蓋輕輕吹了吹茶沫。
「張平他對你很維護。你還記得當老身有一天突然把你摔到牆根時,他第一個跑了過去。他扶起你,看你口角流血,急得持袖就給你擦。那種急切、那種心疼是怎樣都掩飾不了的。」
「他抬頭看向老身的眼光充滿痛恨,雖然掩藏得快,但他一個辱臭未乾的小孩子哪能瞞得過老身,事情到此還算正常,老身當時也只覺得這個小太監對你還算忠心。」
「可在看到你竟能若無其事地站起,而且目光那麼平靜地問老身,你做錯了什麼事情要得到懲罰時。老身當時就覺得你這孩子很有意思。」
皇甫桀聽楊嬤嬤提起往事,眼光沉了沉,卻仍然沒有說什麼。
「然後老身開始注意觀察你和那個小太監,有意思的是,老身發現了一對最表裡不一的主僕。而最妙的是當時年僅十歲的你,你簡直讓老身驚訝!老身從來沒有看過那麼能掩藏自己情緒的孩子,而且那麼懂得藏拙。」
「小小年紀看起來卻似對任何事物皆不關心,你娘查你功課,見你習武不好、反應不快,命紅袖懲罰你,你不哭不鬧全部受下。」
「你那些皇兄皇弟皇姐皇妹,甚至一些宮奴也能對你冷嘲熱諷,你不但絲毫不見生氣,還能照樣對他們恭恭敬敬。只有張平,那個侍候你的侍人。」
皇甫桀「啪」落下一子。
楊嬤嬤笑道:「躁進。」隨手一子又把他退路封死。
皇甫桀持子沉思。
「你對他跟對別人完全不一樣。也許你認為你已經掩飾得很好,但還是不夠。紅袖和你娘只不過沒有和你們經常接觸,所以才沒有發現不對。但青雲和白蓮已經在懷疑,你以為你娘為什麼在聽了傳言後立刻命教習嬤嬤過來?」
皇甫桀終於開口,「嬤嬤,您別忘了利用張平的計策還是您提的。」
「呵呵,老身不過隨了你的心願而已。」楊嬤嬤在心中苦笑,張平啊,我發誓我當時真的沒想到這小子真對你懷有異樣心思啊!
皇甫桀兩指夾著棋子,對楊嬤嬤笑了笑。雖然他戴了面具看不出來,但他翹起的唇角告訴對方他在笑。
「咳,你娘不會允許你身邊出現一個可以影響你的人,尤其是貼身侍候你的侍奴。張平不管表現如何,如果他懂得掩飾,也許能多活一段時間。」
「但不管怎樣,作為一個沾了你雨露的侍奴,他的下場幾可預見。如果你想拿他做擋箭牌,那他更無活路可言。」
「就算他武功高強,可強中自有強中手,如果他沒有表現武功也就罷了,如果他現出自己身懷絕世武學,那麼引來的只會是一波又一波的追殺。」
「況且武功再強又有何用,一包藥粉就能要了他的命。你別忘了,他雖然不笨,可沒什麼心眼,想殺他再簡單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