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轉暖,下山的路上化了雪,我便出山去。”他頓了一頓,接著說道:“我聽說山外就有這樣的神仙,可以呼風喚雨,移山填海,有無上法力,與日月同壽,只要我能找到這樣的神仙,便要叫阿一跟著去修煉,若能有成,誰還敢欺辱我姜氏?”
“都依你就是。天晚了,早些睡吧。你身體剛好,莫要太勞神了。”聽到姜馬頭這麼說,阿一孃的心又有些安慰了,神仙的事虛無縹緲,哪裡做的準,就是有,又豈是這麼容易找到的?總歸只是姜馬頭的一個念想,就由著他去吧,大可不必現在就當真悲傷起來。
………【第四章 老伕力博虎 稚子志凌雲】………
十里村居中是一間很大的祠堂。據說,這裡原本是柏姜兩家的祖祠,這一說法直到現在還可由祠堂前的一塊不知是何年何月何種石料雕刻而成的石碑上得以驗證。那塊石碑上的字跡,歷經無數歲月侵蝕,大多分辨不出,但兩族族紋卻仍依稀可辯,可不知從何時起,祠堂內便僅供奉了柏氏的祖先,再也不見姜氏的痕跡。
祠堂向東,第一戶人家,就是柏大有的家。柏大有就是這一代的柏氏族長。柏大有的名字是上一任族長他的阿爹柏老虎起的。倒也名副其實的很。整個十里村,唯有他家的氣勢最壯,門樓最高,房子最多,佔地最大,還有一個特殊之處,就是他家門樓上還有一塊黑底金字的匾額,上面寫著柏府兩個大字。這塊匾額起先是沒有的,十年前柏家大少爺柏子清出生的第二天,這塊據說是柏大有親筆所提的匾額才堂而皇之的掛了起來。不過十里村的村民們對這個說法都抱著懷疑的態度,畢竟,誰也不曾見過柏大有提筆寫字。真相是從柏大有家一個侍僕的嘴裡漏出來的,一傳十,十傳百,整個十里村的村民們便都知道了,原來柏大有一直就覺得大有這個名字土氣,柏家大少爺一出生,他便決意要給孩子取一個文雅出眾的名字,是以不惜巨資花費千金從山下請了個陰陽先生來,給大少爺取了子清這個絕好的名字,也寫了這面很大氣的匾額。
柏大有人雖粗魯,卻頗有幾分豪氣。也因此,在他當族長的這些年,柏氏族內,柏氏與姜氏及外姓之間的矛盾都少了許多,十里村姜氏與外姓的日子才過的有些起色。所有人便也都對他從心底裡感佩起來。
一大早,柏大有就到前院演武場耍了一套獵叉。說是演武場,其實也不過就是前院的一塊夯的比較平整的空地,是柏大有家護衛侍僕集合操練的地方。柏氏亦是獵戶出身,每天練一套叉法,也是祖輩傳下來的規矩,無非是讓後世子孫不忘自己的出身之意。柏大有這一柄獵叉,舞的倒是虎虎生風,頗有幾分讓人眼花繚亂的精彩。
“阿爹,這套叉法你何時才能教給我?”二少爺柏子淩不知何時站在旁邊看著,見柏大有收了叉,才叫了一聲好,湊到柏大有的面前。柏大有一套叉舞完,雖是寒冬臘月天,頭上也騰騰的冒著白汗。柏子淩乖巧的遞了一塊汗巾子過去,柏大有伸手接過來,在臉上胡亂擦了一把。
“你想學?”柏大有斜睨了柏子淩一眼,一張黝黑的面孔上帶著笑容。柏大有是典型的山裡人的長相,高大魁梧,膀闊腰圓,方臉膛,大圓眼,頭髮和鬍鬚都是亂糟糟的,整個人威猛有餘,儒雅全無。倒是他的兩個孩子長得好,像他們的母親,完全沒有柏大有的粗獷氣質。
“想啊。我學會了這個,便可以自己動手教訓阿一那個臭小子了。”柏子淩並不懼怕柏大有,柏大有的性子也不是那讓人怕的,整個家裡,他只對柏子清還有幾分懼怕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