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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地說過:“為什麼那個人臉皮可以這麼厚?”、“為什麼那個人不去死—死?”類似這樣的話來。甚至在很生氣的時候,我也說過:“真想拿把刀捅進那個人的肚子裡。”

有個朋友聽我這樣說,勸了一句:“這樣你還要坐牢,何必呢?”

對啊,我還要坐牢,我為什麼要做那種事?

從很久以前,我就這樣對自己說:“將來我有家庭,我一定不讓我的孩子承受這些痛苦,我一定要給我的孩子很完整的家庭生活。”

曾經,我看著友人的小阿姨的媽媽幫她梳頭髮時,很羨慕地說:“真羨慕小阿姨,有媽媽幫她梳頭髮,我母親從來不曾幫我梳過頭髮。”

我是真的真的很羨慕,所以也會偷偷想著,將來若有女兒,一定要讓她留長頭髮,我每天都幫她梳頭髮,我要當個好媽媽。

我到現在還是常常這樣告訴自己,所以,我把這部分的自己,融進黎礎又和徐晴安這兩個角色裡。

後來漸漸長大,認識的人多了,也就不再像以前那樣那麼偏激。

我有位朋友,她叫肉包,因為有著相似的家庭背景,所以成了朋友。

總是有一種感覺,有些事情即使你表達得再傳神、再真切,但沒有經歷過的人,就是體驗不出你的難過。於是和肉包成為朋友後,就覺得原來有一個和自己的成長背景相似的朋友,是件很幸福的事。

再後來,我搬到了現在的住處,認識了斜對面的那戶人家後,才發現這世界上原來還有很多不開心的家庭。

那戶人家的男主人約五十多歲,他在這附近是出了名的酒鬼,醉了就會打老婆,他太太曾經因為受不了他的家暴,喝下廁所清潔劑自殺,當然人救回來了,卻也沒和他離婚,我們都在猜,應該是為了孩子而忍氣吞聲。

除了打老婆、摔東西、砸傢俱、割腕自殺……這些可是常在上演。

我一直以為他只有女兒,因為常見他女兒出入,直到去年農曆年,女主人來按門鈴,說她兒子從高雄回來,車子能否暫停我家門口?我才知道原來這對夫妻有個在高雄讀國立大學醫學系的兒子。

實在很難相信,一個打老婆、整日酗酒、酒品不好、惹事生非的人,有一個在讀醫學系的兒子。那兒子不曾回來,僅是去年過年才見到一次。

黎礎又就是這樣被我塑造出來的,而這名字是取自我家店隔壁日式料理店老闆的名字。那時見到名片上“楚又”這名時,就覺得要拿來書裡用,於是就有了“礎又”這個男主角。

再談談女主角徐晴安。

早在寫《啞劇愛情》時,就有想過再寫失明、失聰的主角的故事,三個可以是一個系列,不過當時對失明、失聰的感覺不那麼強烈,也就一直沒去動筆。

之前,看過一部電視劇《米可,GO》,女主角就是因為受傷而失去了視力,又在一個談話性節目看到一對盲人夫妻的訪談(我忘了節目名稱),那對夫妻都是全盲,但過馬路、搭車上班、買菜做飯、教育孩子,每件事都難不倒他們。

節目有拍攝太太做飯的畫面,她確定油溫的方法,是把手伸進鍋裡,大約距離鍋底兩公分的地方,去感受溫度,再決定菜下鍋的時間。

我覺得那對夫妻真的很了不起,也不自卑,努力過著自己的生活。然後,我就很想寫一個很棒的女主角——從悲痛自己的失明,再到堅強面對的女主角。

因為自己不認識眼科的醫護人員,關於視網膜剝離這些資訊,都是從網路上搜尋得知的,其實視網膜剝離是可以透過手術恢復的,但也要看嚴重程度,還有發現時間。當然,一開始就打算寫失明的故事,自然就沒想要讓晴安恢復視力,於是連移植眼角膜這種手術,我也沒讓晴安去試。

總之,她會一直看不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