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恰是內部的
掣肘,是你想幹,他不想於;你想這樣幹,他卻要那樣於;你用大局的事業標準衡
量成與敗,他卻在用一己的個人得失權衡進與退;為此,指鹿為馬者有之,顛倒黑
白者有之,不敢正大光明地較量,便扯虎皮做大旗,把川劇舞臺上變臉的絕招用在
了當官、為人、處世等方方面面,設下種種“絆馬索”和“暗道機關”,使你不能
正面站著做人做事,甚至側身站著還不行,有時還得彎腰屈膝半蹲下身子,勉強蹣
跚前行。算一算吧,有多少能量是消耗在內部的掣肘上了呢?百分之十?百分之二
十、三十、四十?或許更多?更少?誰能給我一道免掣金牌,我寧願用自己這顆腦
袋抵押在為人做事的“軍令狀”上!!是的……是的……
貢書記問,那天為什麼要對他說假話?我能說真話嗎?——宋海峰正站在邊上。
貢書記問我,你懷疑宋海峰?我怎麼回答?說是?證據呢?說不是?一種感覺,一
種直覺,加上一些“跡象‘,還有一些匿名的舉報信,和同樣不肯留下姓名的舉報
電話,已不止一次地提到了這位副書記。我也懷疑過郭立明。就是從那次由他來通
知我,宋海峰約我在白雲賓館談話引起的。宋為什麼要讓郭來通知我呢?這在高層
政治生活中雖然也只能算是一件小事,但無論如何也要算是一件不太正常的小事。
由此,我隱隱覺得他倆關係不一般。而這是一位省委副書記和省委書記的秘書的關
系。在高層政治生活中,他倆之間的關係必須十分正常才行。否則就難以保證黨的
機體始終得以健康地發展運作。
要不要把我對宋海峰的一些“感覺”都向貢書記報告?貢書記會認為我純粹是
據於個人恩怨得失在排斥自己一個潛在的政治對手嗎?
我應該完全信任貢這個領導嗎?
從數次談話來看,貢對我“過分”關注大山子“黑窟窿”問題,已經表示了不
滿,對我一度想兼任大山子四個一把手的企圖,也一直在“鞭打”著。這時,我再
向他申述宋的那些並沒十分把握的“問題”,是不是就太“不聰明”了?甚至可以
說太愚蠢了?
躊躇啊……猶豫啊……
馬揚,就算是發給你一塊免掣金牌了,這節骨眼兒上,你能痛痛快快地一手高
舉“金牌”一手高張龍頭鍘,鍘天下一切不公不義之人嗎?
躊躇啊……猶豫啊……
就在這時候,馬小揚拿著一部無繩電話,大踏步地跑下樓來,氣喘噓噓地嚷著
:“電話……貢爺爺的電話!”
黃群反快決,先從馬揚的懷抱裡鑽出,趕緊整理了一下自己略有些零亂的頭髮,
裝做無事人似的,轉過身去微笑著面對衝到身旁來的女兒。馬揚沒管那麼多,他聽
到了“貢爺爺”這三個字,急問:“誰的電話?”,小揚高舉著手中的無繩電話,
大聲答到:“您的頂頭上司,K 省一把手,貢開宸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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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委書記——K省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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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揚趕緊從女兒手裡拿過無繩電話機,一邊匆匆上樓,匆匆關上房門,一邊說
到:“貢書記……您還沒休息了”“……我哪敢休息啊?”貢開宸拿著電話,在辦
公室裡慢慢踱著小方步說到:“我一直在琢磨,今天晚上你肯定會忍不住的,肯定
會‘殺’回來跟我論說一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