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重感遍佈全身，好似溺水的人一般無力。

天空變得波光粼粼。

“唔嗯？”

“這裡就是…地獄嗎…”耀睜大眼睛看著眼前奇妙的景象。

到處都是白色巨大的生物殘骸，看著倒像是耀認知中的龍類，如果有機會他一定試試從裡面穿過去，就像孩子穿過遊樂園裡的玩具架子一樣。

可他不敢，這樣的場景很瘮人，指不定待會閻王爺就從不知道哪裡竄出來取走他的命呢…

“不對…”耀忽然想起來某件事，“這裡是…忘川劍冢！”

此地，向下為黃泉之濱，向上為溺水幻海。上生下死，而忘川劍冢，不過是生死之間的一隙夾縫之地。

若獸人在死前殘存的戰鬥意志足夠濃烈，便會被指引到這裡。向沉睡在這裡的東西，尋求一次機會，一次重生的機會。

“看來我是真的死了…”

耀長長嘆了口氣，他覺得自己還很年輕啊，不應該說年輕，他明明才剛降世不久欸，還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去玩，去瘋，不應該就此結束，但這也是沒辦法的，生老病死，他只不過是稍微提前了一點而已，再說了，自己的死換來了他人的生，也挺好不是嗎…

就連耀自己都不知道，其實他很不甘心，很不甘心。可他就是要死了，真正的死亡很令人害怕，所以在它的面前，再憤怒都沒用，會有人願意陪你嗎？會有人願意傾聽你內心的不甘嗎？會有人願意安慰你嗎？

這樣的死亡…很孤獨欸…

冰冷的感覺突然從脊背擴散到全身，就像被死神凝視。

“哼，你這小傢伙知道的還不少…”莊嚴肅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一具漂浮的龍骨饒有興趣地圍著耀。

耀好奇地打量著眼前這頭眼中閃爍著紅光的白骷髏巨龍，“你你你…你是哪位？”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經死了。”巨龍望著他，期待著眼前年輕的小熊聽到自己已經死了會有什麼反應，說不定會嚇尿呢…

“好啦，我知道我已經死了。”耀彷彿接受了這一切，只是無奈地搖搖頭。

這小傢伙…還蠻有意思的…

“算起來，我印象裡好像沒有熊族的人來到過這裡了。”巨龍突然嘮起了家常。

那是當然的…畢竟熊族裡就沒幾個是耍劍的…耀忍不住吐槽。

“你是第一個。”

嘶…你這語氣…絲毫聽不出來是在誇我啊…我倒是想讓熊族的人永遠不要到這個生死交界的鬼地方…

“小傢伙，回答我，你究竟是為了什麼而戰鬥。”巨龍的語氣突然又變得莊重，好似審判罪人的法官，一字一句都讓罪人心慌。

耀愣了一下，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結結巴巴地回答：“正…正義？”

“哈哈哈！愚不可及！你在講笑話嗎！為了那飄渺虛無的正義？它只會讓你死不瞑目而已！”巨龍嘲諷道。

正義這種東西…只是小孩子才會信吧？老實說，這種遙不可及的東西，真的存在嗎？老是在嘴邊掛著啥“正義必勝”的爛話，到頭來它可能會讓你餓死也說不定…

耀抬起頭，他仰望著這裡的天空，瞳孔中閃爍著淚光，“巨龍先生，你說得很對，事到如今我都不知道是為了什麼而戰鬥，正義啥的不過都是騙騙小孩的啦…”

“可偏偏就是會有衰小孩去相信這種觸控不到的東西…”

“如果相信正義可以讓我前進，不停地前進，可以將敵人一個不留驅逐出去，守護自己所珍愛的東西，那我為何不可相信此物？賭上自己的性命也未嘗不可。”

堅定，巨龍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種一旦許下諾言就絕不會失約的堅定。

耀望著它，看他一直不給出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