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變。
她下意識攥緊了手裡的包包帶子,靜默的時間裡,有些艱難地組織著措辭,半晌才開口,“抱歉。”
除了抱歉,她好像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可江律聲卻清楚的知道,令喬爾所感到抱歉的原因,並非是她會產生那種想要逃離一切的想法,而是光就“離開”這個行為來說,她沒能做到滴水不漏。
骨節分明的長指不自覺地收緊,捏成了一個堅硬無比的拳頭,手背處青筋的痕跡全部暴了出來,他的聲音裡更是有掩蓋不住的怒意,“你來這裡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的?”
喬爾提了一口氣,在她沒來得及說話的空檔裡,江律聲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自問自答一般,“也對,哪怕是求個心理安樂,你也得來徵求我的一聲同意,確實是該放低點姿態,你說是不是?”
他的語氣很淡,一字一句,卻又不偏不倚地戳中了喬爾的痛處。
“對不起,我不該來……”
喬爾的聲音有些哽咽,大概真是沒有一刻像現在這麼狼狽過,伸手捂了捂自己的嘴,倉皇逃離時,手腕卻忽然被人牢牢扣住。卻被人牢牢扣住了手腕。
江律聲的力道很大,拉扯間喬爾痛得都擰起了眉毛,卻忽然聽見他用極冷的聲音吼道,“這次又想逃?除了逃避你還會做什麼!喬爾,你就這麼信不過我嗎?寧可直接棄權也不給我一次保護你們母子的機會?”
喬爾看著他那雙赤紅的眸子,那裡面,憤怒跟失落的情緒兼具,她吸了口氣,勉強把眼眶裡那股酸澀的感覺給嚥了回去,“那你想過我的感受嗎?很早你就知道,對吧?很早你就知道倖幸的爸爸是江律寧,可你一直都不肯告訴我,既然想隱瞞,那又為什麼不隱瞞到底,為什麼偏偏讓我知道?是,我確實是想逃避,你要讓我怎麼去面對如此噁心的真相,每天跟我躺在一張床上的男人,是我兒子的親叔叔?”
江律宣告顯是愣了下,“你說什麼,噁心?知道真相後,跟我在一起你的感覺就是噁心?”
他承認,自己最初隱瞞喬爾的時候,確實是存了一點私心的,知道這女人膽子小,思想也保守,一時之間可能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不過既然是答應過喬爾的事情,他也不至於會反悔,所以兀自想著,等處理完了江律寧那邊的事情,兩個人的關係穩定一些之後,再找個合適的時機來講,至少也會讓她容易接受一些。
可聽聽這女人現在說了什麼?
噁心?
她竟然覺得跟他在一起的感覺是噁心?
男人臉上的驚訝一瞬又被狂躁的怒意所取代,從來都是高傲無比的男人,什麼時候還被人用這麼低劣的詞彙給形容過?
江律聲伸手,直接就捏住了喬爾的下顎,毫不憐惜的力道強迫她抬起頭來,聲音冷得幾乎可以凍人骨頭,“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喬爾抗拒地擰起細眉,連日來的壓抑情緒,讓她似乎已經養成了這樣的小動作。
其實剛才她口中的“噁心”二字,並不是江律聲所理解的那個意思,這大概也是男性思維跟女性思維之間普遍存在的差異,這個世界,本就是對女人的道德要求會更高,讓她感到噁心的並非是跟江律聲在一起的感覺,而是她自己。
忽然就覺得很累,甚至連這樣一個小小的誤會都懶得去解釋,大概真是人到了絕望之境,才能體會到這樣的感受吧?
江律聲蹙起眉頭,盯著她蒼白羸弱的臉蛋,終是稍稍放緩了語氣,“說話。”
“江律聲。”喬爾低低地叫了他一聲,過度平靜的眼波里閃過一絲疼痛,欲言又止了幾次,她還是說,“不如我們分開吧!”
儘管她的聲音跟臉色一樣虛弱,可這句話無疑還是對江律聲造成了巨大的殺傷力,他的表情僵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