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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之語'?”鶴雲道:“聽說這朱淑真生於仕宦之家,自幼聰慧工詩,風韻不俗,可惜父母卻將她嫁給一個市井民家。朱淑真抑鬱一生,終於抱奎而逝。她寫下的《斷腸詞》中便頗多哀感頑豔的句子。”舒眉點了點頭,嘆道:“這幾句詞是我常聽母親唸的,我覺得這句子頗動人,便記在心上了。不想寫這詞的人竟有如此不幸的身世。你很是喜好她的詞麼?”其實鶴雲性子細膩,於這些感傷悽婉的詞句頗愛玩味,但聽她一問,卻臉上一紅,搖頭道:“我還是愛蘇辛的詞句,呵呵,鐵板銅琵,風骨慷慨,讀來才有氣魄!”晨光下只見舒眉這時已換了一身雪色的薄稠羅裙,如雲秀髮輕柔地散披在香肩上,長裙曳地,更顯得纖腰一束,俏立在古梅旁,宛然便如從畫中翩翩走出的落神仙子。鶴雲不由瞧得痴了。舒眉給他瞧得不好意思,忙低聲道:“身上的傷好些了麼?唔,我倒忘了。我這裡有峨嵋派上好的療傷聖藥紅雲生肌散,就是上次給你用過的,”說著將手探入袖中,忽然咦了一聲,道:“怎的沒有帶在身上?竹韻、梅影,你們去我房中找找,將那個翠色的小瓶取來。”鶴雲見了她認真的神情,倒有些受寵若驚,忙道:“這些傷確實不妨事,你不必當真。”那叫梅影的青衣小鬟卻抿了嘴向他笑,另一個叫竹韻的小鬟挽住梅影的手,嬉笑著跑開了。鶴雲見她們的笑中頗有些異樣,便有些手足無措。回過頭來,只見舒眉正望著自己。兩人的目光撞在一起,忙又各自避開。啪的一聲,鶴雲的手無意間拗斷了一根梅枝。

過了片刻,還是舒眉抬起頭來,笑道:“昨夜你倒教我大開眼界,想不到你竟能從方章奇身上的兩處傷痕,便推斷出殺他的人是左手用劍的。”鶴雲得她一讚,心中先是一甜,但隨即又覺無限惆悵,淡淡地道:“這幾年我做叫花子浪跡江湖,為了餬口,便常常替人收斂死屍,各式各樣的人見得多了,又和一個仵作混得極熟,便學了些驗屍的法子來。”舒眉顫聲道:“怎麼,你……竟然做過叫花子?”鶴雲聽她語音有異,不由一陣慌亂,暗想:“她知道我曾是個叫花子,定會萬分瞧不起我。我……我又何苦告訴她這些。”他不敢看她的眼睛,便轉過了頭,裝作眺望那輪旭日,茫然點了點頭,心中卻是七上八下:“嘿,她是藝出名門,這時又是個千金小姐,我卻不過是個浪跡天涯的小叫化子!若是她瞧我不起,我又該當如何?”卻聽舒眉幽幽嘆了口氣:“想不到你比我還要命苦,你的父母呢?”鶴雲聽了她關切的話語,心中一酸。數年來風雨飄零,在江湖上在丐幫中人人都將他呼來喚去地小廝般使喚,從未有人如舒眉這樣關心異常地問起他的家世。

一瞬間鶴雲只覺心中悽苦,幾乎垂下淚來。他低下頭,盡力使自己的聲音平緩些:“我十二歲那年爹孃就慘遭不測了!我、我記得清楚,那天正是中秋節。我們全家人便圍坐在庭院中玩賞明月,分食月餅,庭院中的桂花好香好香……”鶴雲覺得那情景異常清晰,彷彿就是昨日的事情,那抹遙遠而又真切的桂花香此刻似乎就在他鼻端縈繞。

“父親便命我們兄弟四人各以桂子為題,作詩一首。說到在老父跟前作詩,我可老也比不上我的三個哥哥……可就在這時,那群倭寇便衝了進來,見人便殺,見物便搶,一剎那我就如同跌入了可怕萬分的噩夢中,眼瞧著父親給人殺了,平日最是專橫的大娘也給人殺了,三個只愛欺負我的哥哥也一個個給殺了。我便如傻了似的站在院子邊上,連哭也忘了。危急中母親忽然撲到我身上,將我壓在身下。恍惚中四面便起了火。這一場大火便……便將我燒成了孑然一身。屈指算來,我這麼一個人在江湖上飄飄蕩蕩的,已有五年了。”舒眉的聲音顫抖無比:“倭寇?那是什麼強盜,如此狠毒?”鶴雲的牙咯咯地咬著:“他們不是強盜,可他們連強盜也不如,他們是海上日本國的倭人,常常乘著大海船來抄掠,殺人放火,手段最是毒辣